我并不气馁,翻出刚才买的其中一条项链,踮起脚尖往宋珸脖子上挂:“小叔,这是送你的,我帮你戴上吧!”
这条项链是情侣款,他一条,我一条,我要暗戳戳给宋珸做好标记,告诉别人他属于我。
和喜欢的人一起戴情侣项链,是我一直以来的小小心愿。虽然略显幼稚,但谈恋爱嘛,就是要幼稚一点才好玩。方谏那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总说男人戴项链不够阳刚,从来没有满足过我。
现在想想,感谢他不识抬举,才能让我把人生中第一对情侣项链献给宋珸。
无奈宋珸个子太高,我怎么都戴不上去,整个人快要挂到他身上。
宋珸沉着脸推开我,厉声道:“星星,你最近怎么这么反常?听说你昨天把你爷爷奶奶气得差点住院?他们年纪大了,身体经不住打击,作为孙女你理应多照顾他们的感受,无论如何,他们始终是为你好。”
很好,这位先生精准踩中了我的雷点。
“为我好?”我冷笑一声,“我已经清清楚楚地跟方谏提出了分手,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他了,爷爷奶奶却还是不顾我的个人意愿,强行要求我跟方谏复合,这叫为我好?你知道他们差点就要把我拖去给方谏下跪道歉吗?”
宋珸眼神陡然暗下来,用力握住我的肩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们有没有弄伤你?”
我瞪着他:“你在乎吗?”
宋珸表情一滞,陷入沉默。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连一句甜言蜜语也不肯讲。
“你也跟他们一样,希望我老老实实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我继续问。
宋珸收回按在我肩上的手,依旧沉默。
没劲。
我随手将那对情侣项链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知道,他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达而已。
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谁都可以不站在我这边,只有宋珸不行。
只有他不行。
如果连他也不再属于我,那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了许久,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位小叔该不会直接丢下我回家了吧?
还是人吗!?
我气冲冲地回头,只见宋珸正无声无息地开着车跟在后面,我们的视线透过车窗相交在一起,这一次,他没有避开我的目光。
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总是充满怜爱,疼惜,和隐忍。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便经常用这种眼神远远注视着我。
六岁时,调皮的小朋友抢走了我最爱的布娃娃,我找爷爷奶奶哭诉,他们却要求我让着对方,是宋珸站出来帮我夺回了那个布娃娃。
十岁时,我一看见碗里的胡萝卜就反胃,却因为害怕会被爷爷责骂,只能忍着不适逼自己吃下去,是宋珸默默夹走了我碗里的胡萝卜。
十六岁时,女同学们每天换着花样打扮自己,只有我天天一身校服,是宋珸送了我人生中第一条白纱裙,穿上它就像个漂亮的小新娘。
二十岁时,我受了委屈后扑进宋珸怀里大哭,却被他断然推开,我以为自己被他讨厌了,心生怨怼,从未注意过他眼底的挣扎和不舍。
我竟然在死了两次后,才真正看懂他的眼神。
一瞬间,心底所有怒火都消失了。
我不该跟他生气的。
我永远都不该生他的气。
宋珸将车停在路边,我拉开副驾驶的门,乖乖坐了进去。
然后,我张开双臂,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冲他撒娇:“抱一下。”
被拒绝也没关系,在他面前我不需要尊严。
可他没有拒绝。
他松开安全带,倾身靠过来,轻轻抱住了我。
车内寂静无比。
只有我与他交错的呼吸声。
“我在乎的。”他哑着嗓子开口,温热的掌心落在我头顶。
我知道。
小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