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阿惜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w,z,s^k′b*o.o!k..¨c′o¨m/那女子,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了,她以为她早死了。“真的是你吗?”一字一字从口中问出来,眼前看到的人,让她不敢相信。“是我。”听到那女子简单的两个字,阿惜不觉凄然,掉下泪来。她竟然能从千锤百炼之中活下来,她真的没有死。再见故人,纪晏书知道阿惜认出了她,便也没再否认。她是胡晏书,与阿惜是独活学堂柳夫子的学生。她入狱后,阿惜曾来看过她,阿惜说,她相信她没有杀父弑母,还为她去府衙申冤。往日交好,又信她,还为她鸣冤,阿惜认出她了,她狠不下心来不认阿惜。将阿惜请进丰豫楼雅间,阿蕊在门外守着。阿惜两步上前,伸手抱住死里逃生的朋友,声音竟乎哽咽,眼泪又不觉扑簌簌吊下泪来。“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阿惜抱得很紧,像是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让纪晏书喘息几声。“阿惜,阿惜,先松手……”纪晏书用手推开阿惜,阿惜的蛮力还是这么大。阿惜喜极而泣,声音扬得很高,“晏儿,晏儿……你消失后到哪儿去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纪晏书忙出声提醒,“小声点,隔墙有耳。”晏书是杭州知府盖了官印,判了死刑的犯人,想到此处,阿惜连忙噤了声。“我太激动了,忍不住……”阿惜的声音压得很小,“你是怎么消失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现在怎么在汴京?”阿惜一连串的问题,让纪晏书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每个问题掰碎了说,都能说三天三夜。纪晏书拉住阿惜的手,轻声说:“这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细说,我现在是纪晏书。”“纪晏书?”阿惜一阵狐疑,倏而想到了什么,“是国子监司业之女纪晏书?”纪晏书点头。“那个扇洪衙门内巴掌,气晕英国公的纪晏书?”纪晏书:“……”人们记住的怎么都是这茬子事,她反抗欺负的光辉事迹没人记得住吗?纪晏书殷切叮嘱,“阿惜,我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有丝毫的泄露,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晏书受过什么酷刑,阿惜都见过,晏书能活下来,不是杭州知府手下留情,是晏书命硬,是老天有眼。再见故人,纪晏书难免问得多一点,“你呢?你是怎么到了汴京的?常伯伯和常伯母还好吗?”“我爹娘……”想到父母,阿惜不禁眼尾红了起来。她也没有爹娘了,爹娘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我现在住在荆王府。”“荆王府?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纪晏书能清楚地感觉到,阿惜这几年一定过得不好。阿惜叹了口气,眼角噙着眼泪,苦涩说道:“哑子漫尝黄柏味,难将苦口向人言,但若是不说,不去开解,那不是更苦吗?”“你出事后的半年,我爹便给我许了人家,是斜兰巷岳家的大郎君,可天算不如人算,谁也不知明日会有什么祸事来,我还没嫁呢,荆王府的人便找上门来……”嘉佑六年,春三月,绯桃红杏,青柳翠杨,燕语莺啼。害怕春归去,久在杭州游春的荆王爷带着仆从小厮大张旗鼓地游览杭州街巷。常老爹没见过如此有身份的大人物,忙叫妻女出来同他一起看看热闹,看看皇家人物和他们普通老百姓是不是生的一样。“阿惜,出来看热闹了。”十七岁的阿惜正在给客人装裱书画,听得父亲的嗓子,襻膊都没解,就跑出来看热闹。“爹,有什么热闹可看的?”常老爹指着街道中十分气派的人说:“那可是荆王爷的车架,真气派!”阿惜恼了眼不干活还耽搁她时间的老父亲,“气派什么呀,一天天的就知道在杭州街巷乱晃悠,街巷都堵成什么样了,人都过不去。”“那些跑腿送饭的,那些等着过路上工的,全被堵着了,饭送迟了,上工晚了,顾客和老板逮着骂,还扣工钱。劳民伤财,还不如早点回汴京去呢。”客人要装裱的书画,她忙都忙不过来,老爹不帮忙就算了,还嚷她出来耽搁时间,真是气人。发完牢骚,阿惜就进屋内继续忙碌了。轿子中的荆王爷骞起小窗口的帘子,吩咐管家:“方才发牢骚的小娘子,明日我要这个人入府来。”王爷吩咐,管家不得不从,应了声诺。荆王爷的轿子过后,荆王府管家便在“常记装裱店”对门的一个茶棚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