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才最真实。′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顾怀瑾的嗓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气力,“我没有第二次机会。”
裴昱珩眸色骤冷,指节捏得发白。
他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若不是阿锦以命相搏,你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没有第二次机会?阿锦又何尝不是拼尽全力救他!
顾怀瑾瞳孔微颤,这才注意到顾锦年血色尽失的唇。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绷带瞬间洇出鲜红:“我不值得……”
顾锦年抬手按下他的肩膀,“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轰隆——”
禅房外突然炸开嘈杂,侍卫的惊呼穿透雨幕:“快来人!誉王世子遭天雷了!”
雨势诡异地渐歇,就像这场暴雨只为诛杀一人而落。
当众人赶到殿前时,诚德帝负手立在焦尸三步之外。
“玄儿!我的玄儿啊!”誉王妃哭得肝肠寸断,手里拿着裴玄的贴身玉佩。
无相法师手持念珠立于焦尸三步之外,雪白袈裟在风中纹丝不动。
作为护国寺住持,他一句偈语便可定乾坤,连诚德帝都要躬身聆听。
手中檀木佛珠忽然“咔”地轻响一声。!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顾锦年抬眸,正对上老法师深不见底的目光。
她自从回府后,还是第一次见无相法师。
在万安寺的时候,他就曾断言,自己应在少年亡故。
顾锦年心中冷笑,她才不在乎什么大师断言。
觉空和尚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阿弥陀佛。”老住持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天雷诛邪,亦是……慈悲。”
众官员家眷,不敢妄言,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得做了多少亏心事,才遭天打雷劈。
诚德帝望着匍匐在地的誉王妃,如今她己是孤身一人,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准尔留京静养。”
这场祭天大典,终究成了扎在帝王心头的一根刺。
他阴沉着脸下旨,命人将那一具焦尸就地掩埋于万安寺后山,不得立碑,不得发丧。
圣驾起銮时,顾锦年与无相、觉空二人立于山门之前。
秋风卷着残香拂过,无相住持忽然深深看了顾锦年一眼,手中佛珠轻转:“阿弥陀佛。”说罢便转身离去。
觉空正要跟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云归洲。”
那背影骤然僵住,僧袍下摆微微颤动。
“施主还是叫贫僧法号吧,”他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世上再无云归洲,只有觉空。?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
顾锦年挑起眉梢,似笑非笑:“顾准己死,钟姨娘尚在。”
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觉空紧绷的神经上,“你大可以还俗,带她远走高飞。”
“住口!”觉空猛地转身,素来平静的面容此刻多了两分愤怒。他双手死死攥着佛珠,指节泛白。
“怎么?我说错了?”顾锦年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到头来却选择剃度出家,成全自己的清名。”
她眼中寒芒乍现,“钟姨娘委身顾准非她所愿,如今你连救她出苦海的勇气都没有……”
觉空身形微晃,手中佛珠突然绷断,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这阿弥陀佛。”他闭目长叹,再睁眼时眸中己是一片清明,“施主可知,贫僧当年若不剃度,茉璃早己是刀下亡魂?”
觉空只是合十双手,嗓音沙哑:“施主……人各有命,请回吧。”
“人各有命?”顾锦年忽然轻笑,眼底却凝着寒霜,“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深意。
钟茉璃被逐出府时,那位继室所出的钟茉晚怕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毕竟,一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嫡姐,对钟茉晚而言,简首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阶上,风里带着深秋的寒意。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在平阳侯府门前,府门上的匾额斑驳,透着几分萧瑟。
沈姨娘的指甲无意识地在帕子上掐出几道月牙痕,目光死死盯着车帘。
身旁的顾念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另一侧,钟姨娘面色如常,只是搭在顾怀澈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车帘掀起,顾怀瑾苍白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