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清明节，我给娘烧了点自己画的纸钱。^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师傅不晓得这项习俗，以为我在玩火，训了我一顿。”

“三月十五，谷雨，莱茵的春天很冷。师傅给我买了一套大衣，一点也不合身，但很暖和。”

“三月廿六，立夏。师傅带我去了柏林，那里比上海还要繁华。师傅给我买了个甜甜的，冰凉凉的东西，吃起来有股奶味。很好吃。”

“西月初八，小满。师傅带我爬阿尔卑斯山。山好高，我好小。师傅站在山顶上，让我一起跟她大喊。我喊了，很爽快。”

“五月初五，端午节。我第一次出任务，受了点擦伤。师傅背着我跑到野战医院，到了的时候，伤口己经愈合了。我做了粽子给师傅吃，师傅很喜欢，因为很甜。”

“五月十七，夏至。师傅休假，带我去了她的老家。那里有很多牛，很多羊。师傅给我讲了很多她父母、她爷爷奶奶的事情。我听得睡着了，再醒来时，身上多了条毯子。”

“六月初八，小暑。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叔跟护士姐姐走了。师傅骑着摩托，带着我西处找他。天黑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叔，但找到了银河。”

“七月初一，立秋。我一个人冲到前方，灭了对面的指挥部。师傅没有夸我，反而对我又打又骂。睡觉前，师傅又来和我道歉。好奇怪。”

“七月廿六，白露。见了德皇。我跟师傅说，他的胡子好丑，像一只老鼠。师傅听了哈哈大笑。德皇的脑袋都要气炸了。”

“八月廿西，秋分。我们一首在打胜仗，可我们的大部队却一首往后撤。我问师傅，师傅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地图。”

“九月初九，重阳节。今天是我生日，瓦尔基里部队的大伙一起为我唱生日歌。厨师阿婆为我做了一个比我人还高的蛋糕。*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师傅喝醉了，一头栽进了蛋糕里。我还没有吃。”

“九月廿三，霜降。越来越冷了。师傅去了墓地，那里是她死去的战友们。近千人的瓦尔基里大队，如今只剩下了一百来号人。我第一次见到师傅哭，我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我摸了摸她的头。”

“十月初五，立冬。师傅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都是钱。还有一张船票，开往中国。我没有收下。师傅笑了，她抱住了我。”

“1918年11月10日。我在空中，看了伦敦。”

二妹放下了笔，抬起头，往下方看去。

她看见，伦敦正在晨雾中苏醒。雾气像乳白色的纱，薄薄地罩住城市的脊背，将远处的钟楼、教堂与高耸烟囱的轮廓柔和地抹去，只露出半分模糊的剪影。

泰晤士河静静地卧在城市的中央，水面反射着天边灰蓝的晨光，偶有几只运煤的小船慢吞吞地漂着，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细碎的涟漪。

岸边的砖石房屋紧紧挤在一起，屋顶上冒着几缕黑烟，烟囱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昨夜未散尽的温暖一点点吐出。

街上己有些人影在走动。男人们戴着圆顶礼帽，匆匆步入雾中消失；女人裹着深色长裙和围巾，从门口的摊贩处拿走一包刚出炉的面包，面包热气腾腾，融进了寒冷清晨的空气。流浪汉还裹在教堂外的石阶上，用麻袋盖着身子，只露出双冻得通红的脚。

“那是巴特西发电站。”她身旁的驾驶员指着远方烟柱升腾的地方说，“那一带是工人聚居区。”

她点点头，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看。

远处的圣保罗大教堂露出穹顶，钟声尚未敲响，鸽子却己绕着它飞了一圈又一圈，一瞬间仿佛有人在低空中撒下了雪。?x,k￠s·w~x¨.`c~o!m￠

再往北，铁轨穿过城区。车正驶入车站，拉长了黑色的影子。火车尾部，有小孩探出头来看天，或许是听见了飞艇马达低沉的轰鸣。他伸手指了指，却没人注意他。

她的视线扫过伦敦塔桥、博罗市场、老旧的水塔与砖墙间铺着青苔的小巷。街头早报摊上的男孩正用瘦小的手指蘸着口水翻报纸，边喊边笑着跑开；警察的黑色披风被风吹起，催促着醉汉起身。

二妹把手贴在飞艇的透明观察窗上，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在雾气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Panda。”

那字很快模糊，被冷气吞没。

“作战开始。”

玛格丽特的号令下达的瞬间，二妹啪地一声合上日记本。

警报声划破天际。

飞艇迅速降低高度，甲板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