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会缝针
寒风呼啸的青龙岭深处,一具狼尸和一头狍子横陈在积雪中,引来了整个山屯的人围观。′k?a·n?s?h`u/b`o_y,.,c~o-m·寒气逼人的天气里,狼尸已经冻得僵硬,但依然能看出它凶悍的体型。
“这狼真够大的!”一个孩子远远地喊道,却不敢靠近。
“看它的牙齿,得有多长啊!”另一个稍大的孩子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狼的皮毛,触及冰冷的触感后又赶紧缩回手。
最大胆的小子蹲在狼尸旁边,试图掰开狼嘴查看。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效仿,但狼尸已经冻得邦硬,任凭他们如何用力都无法撬开那紧闭的獠牙。
屯长和老火铳站在人群外围,默契地掏出各自的旱烟袋点上。寒风中,烟丝燃烧的味道混合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两个老人都没提进屋的事,虽说屋里暖和,但那压抑的气氛反而更让人难受。
“啊——”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叫,打破了外面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向那间屋子,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孙铁柱闪身出来,又急忙关上门。,x.i^a,n¢y¢u?b+o¢o·k+.·c\o?m·他的袖子上沾着血迹,脸色凝重。
“谁会缝针?”他环视四周,急切地问道。
“老二,缝啥针啊?”人群中有人问。
“是不是谁家要做新衣裳了?”
孙铁柱摇头,额头上的汗珠在寒风中结成冰碴:“缝伤口!人的伤口!老医叔说消完毒马上要缝,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缝肉的可没干过啊,”一个大婶子搓着手说,“采药人不能自己来吗?”
“老医叔那边忙着止血消毒,分不开身。”孙铁柱急得直跺脚,“会缝针的赶紧出来,救人要紧!”
会缝衣服的小媳妇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敢应声。缝衣服和缝肉怎能一样?万一出了差错,柳家旺他爹还在这看着呢。
“有谁会缝针就帮帮忙吧,”孙铁柱的声音带着恳求,“衣服和皮肉也没多大区别。”
见仍无人应声,孙铁柱急了:“不就是简单缝合皮肉,又死不了人,缝不好也不找你们算账,怕啥!难怪当年抗联压根没选择在我们这片地界扎营,照这么干,迟早得出大问题!能不能行,不行老子上!”
“我会缝针。{小±说??宅* ?@免??费D?<阅?.读#~”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说话之人身上。柳三江站在人群中,神色坚定。
“一城!”老火铳急忙上前,“知道你担心你大哥,但这活你没干过,别硬上,这和猎杀野兽完全不同。”
“老枪叔,我真会,以前缝过。”柳三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回忆。
那是在老舅的养兔场,几只公兔子打架咬伤,村里没兽医。他看过赤脚医生手册,又见过二大爷给人缝合伤口,就试着救治。虽然最后死了一只,但其他兔子都活了下来。后来养殖场只要有兔子受伤,都是他去处理。
屯长看了眼孙铁柱,又打量着柳三江。少年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坚定。
“去吧。”屯长最终点头。
“老栋!”老火铳还想说什么。
“三儿说会就是会,”屯长抽了口烟,“他可不是那种爱卖弄的主儿,我看着他长大,知道他啥样。”
柳三江二话不说跟着孙铁柱进了屋。屋内草药味浓郁,采药人正低头忙活,柳家旺躺在炕上,脸色苍白。
“洗手消毒,针线都消过毒了,直接缝合。”采药人头也不抬地说。
柳三江立即动手,看着采药人熟练的手法有些惊讶。这年头懂得清创消毒包扎的可不多,这手艺去县城、省城都能吃得开,在部队更是吃香,可他偏偏选择留在青龙岭帮助山民。
“我指哪你缝哪,速度固然重要,但稳妥更为关键。”采药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好。”柳三江拿起针线,按照指示开始缝合。
看着柳家旺身上的伤,他心里一阵发沉。创面太大,都是咬合伤,没有好的药品,清创效果难说。更重要的是狂犬病的风险,这在后世都是棘手问题。
“慢点,这可是血肉之躯,不是什么破布,得仔细...咦?一城!你怎么来了?”采药人抬头一看,愣住了。
“不是要缝合吗?”柳三江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还会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