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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瘦骨

度,干多干少一个样,谁还有劲头?”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妇女,“她们从早到晚在地里刨食,却只能分到黑面包渣,而仓库里的粮食……”

“都被运去城市和前线了,”我接过话头,“农民自己反倒吃不饱。”

米高扬点点头,神情黯然:“去年冬天,梁赞州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但上级命令封锁消息,说‘这是敌对势力的谣言’。”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农庄里饿得浮肿的孩子们,他们的肚子鼓得像皮球,眼睛却凹陷下去。

我喃喃自语,“过去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米高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斯大林同志?”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掩饰:

“我是说,我们的体制需要适应战争形势,做出调整。”

他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是的,调整很有必要,比如恢复部分自留地,允许农民养家禽换粮食……”

“不行,”我打断他,“不能开这个口子。”

米高扬脸上的希望瞬间熄灭,他垂下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

“那至少……能不能降低征粮指标?就这一年,等春粮下来……”

我看着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窗外的阳光忽然被云层遮住,办公室里暗了下来。

“我会考虑的,”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农庄方向。

“但前线需要粮食,战士们不能饿肚子。”

米高扬也站起来,声音里带着绝望:

“可农民也不能饿死啊,斯大林同志,再这么下去,农庄就要空了,没人种地,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

我转身看他,发现他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这个掌管农业的高官,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样吧,”我斟酌着说,“从今年起,征粮指标降低15%,优先保证种子和口粮,”

我顿了顿,“但必须保密,不能让其他地区知道。”

米高扬眼中重新亮起希望:“谢谢斯大林同志,我这就去草拟文件。”

“记住,”我加重语气,“仅限今年,下不为例。”

他连连点头,抓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走,又突然停下:“还有件事,斯大林同志,农庄里的官僚……能不能整顿一下?”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滥用职权、欺压农民的基层干部。

“你有什么建议?”我问。

“设立农民申诉渠道,”他说得很快,“允许他们首接向中央写信,派工作组实地调查,严惩贪腐分子。”

我想起列宁格勒的黑面包,想起那些用锯末充饥的工人,点点头:

“可以试试,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动摇集体农庄的根基。”

米高扬露出感激的表情:“我明白,不会搞大清洗的。”

他离开后,我独自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集体农庄的问题,远比我想象的严重。战争只是导火索,更深层的原因,是体制本身的弊端。

过于集中的管理,忽视农民的切身利益,用行政命令代替经济规律。

但作为“斯大林”,我不能公开质疑“我的”体制,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做些调整。

我摸出安德烈的子弹壳,在掌心轻轻摩挲。

这个农民士兵,或许正在前线啃着掺锯末的黑面包,却不知道,他的“领袖”正在为如何让农民活下去而头疼。

战争结束后,我们真的能建立一个让农民吃饱饭的苏维埃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要尽我所能,让更多人活到胜利的那一天。

利利亚进来换茶水时,我让她拿来全国农业地图。

铺开地图,看着那些用红笔标注的“高产地区”,心里一阵刺痛。

那些红色下面,藏着多少饥饿的灵魂?

我拿起蓝笔,在梁赞州、坦波夫州画了个圈,写下“特赦征粮指标”。

笔尖停顿片刻,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这是妥协,是权宜之计,还是改变的开始?

或许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窗外,第一滴雨点砸在玻璃上,春天的雨来得迟了些,但终究还是来了。

但愿这场雨能滋润干涸的土地,让奄奄一息的麦苗重新挺起腰杆。

但愿在泥土下蛰伏的种子,能冲破冻土,迎来属于它们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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