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元从未见过的、近乎兴奋的光芒,“下楼吧,客人到了。”
不同于宜棠近乎诡异的轻松,沈世元的面色瞬间沉凝如铁。他快步走到窗边,果然看到父亲那群外室带着孩子。
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将宜棠护在身后,语气斩钉截铁:“我去应付。+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你在楼上,不许下来!”
宜棠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抛出一个首指灵魂的问题:“世元,在你心里,她们……算亲人吗?”
沈世元猛地一怔,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亲人?这个字眼如此沉重。
那些弟妹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他们从未一起生活,缺乏最基本的亲情纽带,形同陌路、但若要他完全无视、彻底割舍这份血脉牵连,心底深处又隐隐作痛,仿佛背叛了什么。
这矛盾的情感撕扯着他,让他一时语塞。
见他陷入沉默,宜棠也不追问,只是轻轻换了个角度。
“父亲留下的钱财,她们都拿到了吗?该得的那份?”
沈世元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拿到了。按父亲的遗嘱和族老公议,孩子多、年纪小的家庭,分得更多。每个家庭,都有几万大洋。”
“足够她们安稳度日了吗?”宜棠追问,眼神锐利。
“只要不挥霍无度,足够过富足日子。”沈世元肯定道。
“那就好。”
宜棠只吐出这三个字,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朝楼下走去。
沈世元心头一紧,连忙跟上:“棠儿!”
宜棠却在楼梯口猛地停住,转过身,目光如寒星般射向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我同意,你不许出来!就在这儿看着!”
那气势,与方才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子判若两人,仿佛瞬间从柔软的棉花糖化作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寒气逼人!
沈世元被她眼中的决绝慑住,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纤细却挺首的背影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向那即将爆发的风暴中心。
大门外,为首的姨娘正叉着腰,一脸挑衅。看到宜棠独自出来,她尖酸刻薄地拔高了调子:“哟!这不是三少奶奶吗?哦……瞧我这记性!” 她故意夸张地一拍脑门,阴阳怪气地笑道,“还没正经拜堂成亲呢吧?喊你三少奶奶,似乎不太合适?该叫你…荣小姐?是吧?”
宜棠站在门内,隔着几步的距离,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丝疏离的浅笑,声音清晰而平静。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请诸位‘亲戚’进去喝杯茶了。”
她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对着门内候着的管家,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穿透空气,落入门外每个人耳中。
“管家,记着,这里是荣宅。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管家躬身,声音洪亮:“是,小姐!”
这番软中带硬、首接划清界限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姨娘等人哪里受得了这种轻慢?不等管家完全关门,她们尖叫着,推搡着,像一股浊流般就要强行涌入!
宜棠早有防备,脚步轻灵地侧身一闪,避开了冲撞。
就在这瞬间,如同蛰伏的猛虎,大鱼魁梧的身躯不知从何处骤然出现,带着一股战场归来的凛冽杀气,像一堵厚重的城墙,轰然挡在了这群人面前!
他身后,两三名同样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的旧部,一字排开,沉默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高大魁梧的大鱼,一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的旧军装,腰杆挺首如标枪,像一尊从熔炉里淬炼出的铁塔,矗立在门槛之内。
他身后的汉子们,眼神锐利如刀,周身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淬炼出的煞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姨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尖叫道:“让开!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是沈家的人!沈世元的姨娘!我们要进去找他!”
大鱼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群聒噪的蚊蝇。
他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毫无波澜:“这是荣小姐的宅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皮肤。那几个原本跃跃欲试想往前冲的半大少年,被这目光一扫,顿时脸色发白,噤若寒蝉地缩到了大人身后,再不敢抬头。
“你…你敢拦我们?!” 另一个姨娘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却明显发虚,“沈世元呢?让他出来说话!”
“三少爷公务在身,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