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苏州府衙后门停下时,林小满的衣袖已被小鱼的鲜血浸透。·s·a_n,y?e?w~u/.+n¨e~t′
男孩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快!"萧云霆一把抱起小鱼,大步流星地冲向府衙内院,"刘同知已经请了大夫。"
林小满踉跄着跟在后面,右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煎熬。
穿过两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精巧的院落藏在府衙深处,几个丫鬟婆子已经端着热水、纱布在廊下等候。
"东厢房。"萧云霆头也不回地吩咐,"准备参汤。"
林小满想跟进去,却被一个圆脸丫鬟拦住:"姑娘且在外头等等,大夫要施针了。"
她只能透过雕花窗棂,隐约看见萧云霆将小鱼放在床榻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迅速解开小鱼的裤管,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原本就瘸的右腿,此刻肿胀发紫,一道狰狞的刀伤横贯小腿。
"怎么伤得这么重..."林小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泪水模糊了视线。
"姑娘先处理下自己的伤吧。"圆脸丫鬟递来干净的帕子和金疮药,"您这手臂再不包扎,怕是要化脓了。"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伤口已经发黑,血水混着尘土结成了硬痂。
她木然地接过药瓶,机械地擦拭伤口,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厢房。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
老大夫擦着汗走出来,脸色凝重:"伤口太深,又拖得太久,已经起了热毒。
老朽用了金针拔毒,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林小满如坠冰窟,双腿一软就要跪下:"求大夫救救我弟弟..."
"姑娘使不得!"
老大夫连忙扶住她,"老朽开个方子,若能熬过今夜,性命当可无虞。只是这腿..."
他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林小满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小鱼最在意的就是那条瘸腿,若再添新伤...
"小满。"萧云霆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低沉,"小鱼需要静养,你也该休息了。"
他不由分说地搀住林小满,将她带到隔壁厢房。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前小几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喝了。"萧云霆将碗推到她面前,"你失血不少。"
林小满盯着碗中晃动的参汤,突然抬头:"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萧云霆眉头微蹙:"我有要事..."
"什么要事比人命还重要?"林小满声音发抖,"小鱼差点死了!我的磨坊被烧了!你知道这些天我..."
她哽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这些天的恐惧、愤怒、无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萧云霆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账册,轻轻放在桌上:"我去找这个了。"
林小满泪眼朦胧地看去——那是一本泛黄的账册,封面上用朱砂写着"钱记"二字,边角处还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s·h`u*w-u-k+a*n¢.`c?o?m!
"孙账房死前将它藏在了无锡惠山寺的佛像底座下。"
萧云霆声音平静,"我晚到一步,只来得及从他断气前问出下落。"
林小满心头一震:"所以...那些黑衣人..."
"是二皇子派来的死士。"萧云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不仅要账册,还要灭口。"
林小满擦了擦眼泪,翻开账册。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钱万贯与各路官员的往来,其中不乏漕粮贪污、私盐贩卖等重罪。
最触目惊心的是最后几页——二皇子府上的管家每月都会从钱万贯处支取巨额银两,备注写着"养兵之用"。
"这是...谋反的证据?"林小满倒吸一口凉气。
萧云霆微微颔首:"二皇子私养死士,勾结漕帮,意图不轨。这本账册足以定他死罪。"
"那你还不快送回京城?"林小满急道,"在这耽搁什么?"
"因为还有一件事没查清。"萧云霆凝视着她,"二皇子为何对你一个小女子穷追不舍?"
林小满一愣:"他们不是冲着账册来的吗?"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萧云霆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直到在孙账房的遗物中发现这个。"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林氏女通晓奇技,可助大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