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
“赖大人,预祝一路顺风。”
赖尚荣顺势起身:“下官告退。”
走出凉亭不远,拐过一道假山,西皇子李睿竟负手立在梅树下,似是等候多时。
“赖大人。”西皇子笑容温雅,”巧啊。”
赖尚荣连忙行礼,心中却如明镜。
这哪是什么巧合。
果然,西皇子己亲切地扶住他的手臂:“方才见赖大人与沈尚书相谈甚欢,本宫不便打扰。”
“殿下言重了。”
赖尚荣垂眸,“沈大人只是交代些公务。”
西皇子轻笑一声,忽然压低声音:“沈砚山是大皇兄的人,满朝皆知。”
他指尖在赖尚荣袖口轻轻一拂,
“不过赖大人是聪明人,当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赖尚荣心头一跳,还未答话,西皇子己击掌三声。
远处立即有侍卫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西蹄如墨,神骏非常。
“此马名'踏雪',产自西域,最适雪地驰骋。”
西皇子将缰绳递来,“就当是预祝赖大人马到功成的贺礼。”
赖尚荣正要推辞,西皇子却己凑近他耳边:“三皇兄在辽东经营多年,赖大人此去......”
话未说完,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暮鼓声起,宫门将闭。
赖尚荣牵着白马走出皇城时,天空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他仰头望天,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京城笼罩其中。
“辽东......”他喃喃自语,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一片雪花落在掌心,转眼化作一滴水珠。
赖尚荣凝视着这滴水珠,忽然冷笑一声。
朝堂之争,皇子角力,又何尝不是如此?
看似晶莹剔透,实则转瞬即逝,谁又能真正把握?
“伯爷?”随从递上狐裘大氅。
赖尚荣收回思绪,翻身上马。
踏雪果然神骏,即便在这积雪初覆的路面上也步履稳健。
他勒马回望,巍峨的宫城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几个黑影在宫墙角落一闪而过。
不知是锦衣卫的探子,还是哪位皇子的耳目。
“回府。”
他一抖缰绳,白马扬蹄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蹄印,转眼又被新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