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一室寂静,风王妃忐忑不安,也不知守了多久,瞧见风王有苏醒的迹象,又轻轻唤了两声:“殿下…殿下…”
“月儿……”
见风王想起来,她轻轻按着他,柔声道:“殿下……你渴不渴?饿不饿?”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触碰着他,是他的习以为常,但此刻,他却只觉自己不堪,那小手格外刺眼。/萝·拉+暁/说! _首.发^
“不用……”
“殿下……”
“月儿,我想静一静。”他说着,避开她的满眼关切与触碰,像只孤独无助的幼兽。
风王妃一手轻轻握住他的肩头,声如细雨:“殿下,你且好生修养,军医说,来日方长……往后无论是何光景,我都一直在殿下身边。”
无人言语,惟留一室寂静,泪无声滑落脸颊,他闭着眼,不敢看那好看的眸子。
她在床边半卧,抬手替他擦着怎都擦不干净的泪,不发一语,任由他一手扣住自己后背,同他一起呜咽。
直至他哭到晕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也已满脸是泪。?0?4?7^0-w·h′l/y..~c!o-m¨
待他悠悠醒来之时,她依然安静乖巧守在他身边。
静默片刻后,道:“睡了这么久,该吃些东西了。”
“好……”
“来人。”
几名侍女端了饭菜进来,而后退了出去,风王妃喂他吃饭,外面又端了药进来。
她放下碗筷,端起药,用小勺舀起热气腾腾的药汤,低头在勺边轻轻吹凉,一口一口喂他,旁边的侍女们利落的收拾碗筷退下,一室安宁。
喂完药,她将药碗放下,问他:“殿下……我们如今如何是好……”
“……”而今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可如此局面,也怪不得旁人,若真要算起来,他父皇着实也是立了大功的。
昔年的北招本就强盛,若是任由其发展,各国将来都无活路,偏偏那西奉像是发了疯的狗,今年打这边,明年打那边,时常趁着天灾人祸烧杀掳掠,以至于各国边疆都不安宁。
景国与炎国很是恼火,可北招雄踞一方,谁都不敢动手,只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6`妖`墈′书?罔? .首-发′
趁着北招境内天灾人祸之时,炎国遣使与景国达成结盟,联手出兵西奉,北招浑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
谁料太上皇心血来潮算了一卦说不吉利,严令前线撤兵,眼瞧胜利在望,众将士自然不愿,却只能班师回朝,致使剿灭西奉那一仗功亏一篑。
那年,炎国大军与西奉大军遥遥相对,炎国的兵马大元帅子阳成云,得了景国将领一句“皇命难违”后,出了景国军营,回营后竟一夜白头。
那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炎国皇上满心期待,却在批折子时得知前线盟友撤兵消息后生生吐了一口血,染红了那本奏折:“背信弃义…自取灭亡!”
若此计能成,景国此时必然是一片大好,可此计不成,致使缓过来的北招数年便横扫周边,国力越发强盛。
西奉见局势有变,直接倒向了北边,两国刀锋直指炎国,炎国见势不对倒向北招,可北招却说要炎国投降。
炎国皇上大怒,原本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在朝堂上对着北招使者破口大骂,帝王威仪尽失,却叫满朝静默。
离开朝堂前,北招使者只听身后那九五至尊说:“中书舍人起草圣旨,集结大炎所有兵马进攻西奉,朕要御驾亲征去见西边的朋友,喝茶!”
西奉归降北招,两国以叔侄相称,只需年年上供些东西以保太平,可地方总归还是西奉的,北招短时间要彻底掌控,无异于痴人说梦。
若无他国干涉,以炎国的国力,与西奉拼个玉石俱焚不过时间问题,且两国有世仇,炎国皇上说得出口,定也做得出来,西边也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番谈判之后,炎国借坡下驴,答应结盟,这才有了三国大军一起攻打大景之事。
风王妃越想越觉泄气,如今的皇族可算是丧家之犬,既不得民心,也不得军心。
“我亦不知。”风王微闭双眼,叹息一声。
故都被破,朝廷不知多少官员留在了北边,大景的朝堂连人都凑不齐,即使各地官员齐心协力再立一个朝廷,可接下来又当如何?
这半壁江山,又如何抵得过三国大军那屠刀铁骑?
九死一生,他匆匆一路,已见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