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狄历拦在阴山以北也不算太难,或许对现在的大景来说,这是最明智的决定。
可他不甘心。
祁家没了,雁归军没了,现在连他们世代镇守的漠南也没了,死去的人不会复生,可失去的土地他无论如何也要夺回来。
不能退让……绝对不能!
夏天结束之前,他务必要将狄历人赶回漠北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将军。”议事刚刚结束,就有人敲响了营房的门。
祁雁回过神来:“说。”
“又有几个兄弟伤重去世了,”那士兵微微红了眼眶,“刚刚送来的药品,也还是没能……”
祁雁:“……”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城内为数不多的营房全都用来安置伤员,在今天辎重抵达之前,许多伤者甚至分不到药品,现在药品好不容易够用了,却还是姗姗来迟,为时太晚。
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伤者痛苦的呻|吟声,祁雁站在门口,一时竟犹豫着没有再踏入一步。
里面的人却已经发现了他,失去了一条腿的士兵痛苦地嘶嚎着:“将军!求您了,给我个痛快吧!”
祁雁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他走到无人处,看着军医和前来帮忙的士兵们忙碌地进进出出,有时送水和药品进去,有时抬着尸体出来。
要是苗霜在就好了。
以他的医术,肯定能抢救回更多人。
祁雁看着掌心的生死蛊,感觉心口又开始疼了,他明明都能听到“虫语”了,却没办法驾驭它们,他可以受贯心一剑不死,却根本帮不了其他人。
“将军!”这时又有人叫他,“能搭把手吗?”
“来了。”
*
半月后。
“祁雁个龟儿子!”剑南节度使彭鸿飞正破口大骂,“借走了老子的兵,还不给老子支援!那是南照和西蕃联军,老子手下就这四万人,让老子拿什么守!”
果然不出祁雁所料,大景和狄历一开战,西蕃也趁机添乱,向河西发起了进攻。
好在河西已早有准备,陇右道一时间战况胶着,暂时还没让西蕃讨到好处。
西蕃一动,早已等待多时的南照也按捺不住了,吸取了上次被祁雁打得落花流水的教训,这次他们直接向西蕃借兵,让西蕃帮他们一起攻打剑南。
但西蕃已将主力派去河西,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回来,见河西恐难攻克,不免又对剑南动起了歪心思,便东拼西凑整合了剩下的部队,借给南照四万人。
南照自从上次战败就憋着一口气,这次说什么也要在大景身上啃下一块肉来,竟举全国兵力孤注一掷,加上从西蕃借的兵,硬是凑出了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向剑南。
彭鸿飞听到南照发兵的消息,气得是吹胡子瞪眼,这姓祁的真是跟他命中犯克,一跟祁雁沾边准没好事,短短两年时间,剑南一会儿天灾,一会儿人祸,好不容易等到祁雁坐稳了皇位,还没喘口气呢,南照又打来了。
“可您当时不也痛快把兵给出去了吗,”下属开口道,“那四万人都是流民,自从让给祁……陛下,咱军费也不缺了,不然的话,咱就算有人,也没钱打仗啊。”
“滚!”彭鸿飞踹了他一脚,“老子能不知道?用你多嘴?”
他颇为烦躁地一摆手:“去去去,再给我探。”
“是。”
下属领命去了,不多时,又有人闯了进来:“启禀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谁?”
“来人自称……苗疆大巫,还有先前来过的,姜茂。”
“什么?”彭鸿飞倏地起身,大喜过望,“难道是祁雁……啊不,陛下派援兵来了?快请快请!”
很快,外面的两人被请进府中,彭鸿飞亲切地跟他们勾肩搭背:“哎呀,姜兄弟,苗兄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哪!”
苗霜笑吟吟地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肩头摘了下去:“一别数月,大人可好?”
“好,好!”彭鸿飞命手下给他们上了茶,话锋一转,“不过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这大雍换帝,新朝初立,边防动荡得厉害啊,这不,南照发兵的消息刚传到我这,吓得我是寝食难安。”
“好在陛下有先见之明,早早传讯于我,要我早做准备,陛下真是幽默,竟让我独守剑南,还好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现在大巫亲自前来,想来是陛下给我派援兵了,之前的消息,定是陛下在考验我,我懂我懂。”
姜茂喝了口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位节度使大人好像还没懂。
“不知陛下此次派了多少兵力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