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胡话了,我们还未走出南赡部洲呢。”
看来这毒蘑菇的威力着实不小。
猴哥吃了都得上天转一圈儿回来。
陈玄喂他喝了点水,那吴氏见陈玄是出家人,也不曾拿肉上来,只端了两碗羊奶上来,并两个青稞面做成的糌粑。
石猴饿了许久,一口糌粑,一口羊奶,吃饱喝足,方才缓过神来。
陈玄见他好些,方才放下心来,与那猎户刘大闲聊。
刘大得知他们要往西方而去,便为他们指路。
过了这黑风山,便是八百里黄风岭,那边风沙席卷,道路难行,且有流沙暗涌,若是人走上去,一不小心便踏入陷坑,掉进那流沙之中。
陈玄闻言皱眉。
他乃人仙之境,便是不小心踏上流沙,也能凭借缩地法走出来。
这石猴却无道法傍身,一旦掉进流沙,便是神仙也难救。 欲要继续西行,却是缺个能在沙漠如履平地的坐骑。
赶巧,见到那刘大蓄养獐鹿的棚子里,有一匹骆驼。
那骆驼脚掌宽大,背上更有两个驼峰,适宜在沙漠之中行走,口腔与舌头上的肉更是厚实,它若渴了,即便是浑身带刺的仙人掌也能嚼碎。
陈玄眼睛一亮。
这刘大早看出他意图,笑道:“道长若要讨此骆驼,却是需要依我一件事。”
陈玄便问:“何事?”
刘大唤了一声:“慧慧,出来与道长见过。”
只见那里屋之中,一身穿绫罗绸缎的二八妙龄女子走了出来,眉眼羞怯,轻启红唇,如莺啼婉转,娇滴滴喊了一声:“小女子慧慧,见过道长。”
陈玄一愣,不知这是何意。
愣神的时候,刘大说道:“我这家里地处偏僻,若是生了一男儿,长大后也教他练得一身武艺,走出山外,去那城邑之中成家立业。”
“怎奈我与夫人却是生了一个女儿,女子气力先天不如男儿,若不嫁出去,她也走不出此山。”
“道长与你那伙伴要往西行,然而此处却只有一匹骆驼,你二人之中,须得有一个留下来,与我做了女婿,我方才好放另一人西去。”
陈玄摇头道:“贫道乃是出家之人,那猢狲亦要寻仙访道,怎可留下来与你做女婿?”
那慧慧来到父亲刘大身边,偷眼看了陈玄一眼,小声央求道:“爹,那屋子里的野人浑身毛发,长相奇特,女儿不要嫁给他……”
陈玄心说完蛋,冲他来的。
里屋的石猴耳朵灵,闻听外面人说话,笑嘻嘻地说道:“道兄,道兄,那女子嫌弃我,想必是相中了你,不若你留在这里与他做了一对夫妻,换了骆驼来,教我去寻了长生大道如何?”
陈玄揉着眉心道:“猴哥,我与你一路西行至此,可曾坑害过你,你却要陷我于不义之中?”
刘大劝告道:“道长,长生大道不过虚妄,娶妻生子,儿孙绕膝,方才是人间之乐。”
陈玄谢绝道:“贫道早已了断尘缘,不会再沾染红尘因果,此生一心向道,不念凡尘。”
刘大长叹一声,慧慧轻咬红唇,痴痴地望向那道长,一双杏眼儿如秋波流转。
陈玄一双眸子清澈,坦然与那姑娘对视,更不作什么眼观鼻鼻观心之举,心中无有欲念,故而不起波澜。
刘大说道:“两位若是无人肯留下,便请离开吧,我这骆驼也不会给你们。”
说着他便要放狗赶人,下逐客令。
正当石猴和陈玄将要被赶出院外之时,那慧慧忽然说道:“爹,女儿恳请您留两位长老住一晚,这崇山峻岭,天色渐晚,还是明日一早再赶他们走吧。”
刘大只好说道:“陈道长,看在我女儿面上,我且留你和你的伙伴住上一晚,明日若反悔,还来得及。”
说罢,他自返回屋里。
刘大妻子吴氏将柴房收拾出来,与两人暂住一晚,临别前劝告道:“陈道长,我止有这一女儿,不忍教她在此山中空等到人老珠黄,还望您发发慈悲,看在我丈夫救了你伙伴的面子上,就留下来吧。”
陈玄苦笑道:“此事确是我等受了大恩,应当报答,只是我二人志在长生,不宜还俗报答你们。”
吴氏见那陈玄再三再四不肯依从,转而看向石猴。
石猴笑道:“你那女儿看准了我这道兄,他若不同意,俺便是同意了,也留不下来。”
吴氏只好叹息一声,出了柴房。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