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港口。

但它不像是一个“活着”的港口，更像是一座被遗弃、被遗忘，甚至早已被历史所吞噬的亡者之地。

水面近在咫尺，只要伸出手，几乎能够触碰到那缓缓晃动的波纹，可当夜翼和蝙蝠侠的目光落向远处时，他们所见的不是繁忙的船舶和灯塔，而是无数破败不堪的木船残骸。

——残破的甲板，被时间侵蚀的木头，甚至连海风都带着一丝潮湿腐烂的气息。

有些船几乎被劈成了两半，有些则是船体空洞，像是被某种未知的生物啃食过，支离破碎地漂浮在海面上，仿佛只是稍微起一点风，就会彻底化为泡影。

就连他们脚下的港口本身，也岌岌可危。

“咯吱——咯吱——”

腐烂的木质站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甚至被某根折断的桅杆顶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透过那漆黑的破洞，他们能看到下方缓缓起伏的海水——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承受住一辆蝙蝠车重量的样子，甚至，就连身穿蝙蝠战甲的蝙蝠侠，都可能承受不住——毕竟蝙蝠侠连甲带人可是很实心的。

“这里的腐蚀程度不正常。”蝙蝠侠的低沉嗓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蓝白色的HUD数据迅速滚动，但无论如何分析，结果都表明——这里的时间，比他们原本所在的世界，流逝得更快。

木头的老化程度远超自然腐朽的速度，水体的沉淀物比一般的港口要更加浑浊，空气里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潮湿气息，像是夹杂着某种不属于正常生态系统的微生物……

这个地方，不对劲。

夜翼迈步走下蝙蝠车，他的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吱嘎声，他微微皱眉，看向四周的废墟：“……所以，我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也想知道。”蝙蝠侠沉声道，他的目光扫向远处的海面，冰冷的面罩下，眉头几乎微不可察地拧紧。

他们还在哥谭湾，然后下一秒，世界就突然跳转成了这片死寂的港口，蝙蝠侠只感觉一阵晕眩，在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就变样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一切都非常的有即视感，就好像他曾经历过一般，这让他又想起来那被更改过的记忆。

736.

夜翼摸了摸下巴，试图用自己的一贯幽默来缓解这种压抑感：“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我们塞进了某个低成本恐怖游戏里？”

蝙蝠侠没理他，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远方，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灯塔。

灯塔的影子在晚霞下投射在海面上，轮廓模糊不清，仿佛是某种破碎的幻影，但它却毫无疑问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座古老的信标，指引着未知的道路。

——他们记得这个灯塔，这正是他们在哥谭湾最后看到的那座诡异灯塔。

“……看来，我们得过去看看。”蝙蝠侠做出了决定。

“你确定？”夜翼偏过头，看了一眼他们脚下的这片腐朽码头，“老头，这地方连站都站不稳，我可不觉得它能撑住咱们走过去。”

话音未落——

“咔嚓——！”

一块木板直接断裂，夜翼的脚踝瞬间下陷，他猛地一跃，灵活地翻身退后，站稳后低头看了一眼，破碎的木板下方，露出了黑暗的海水，海面缓缓地晃动着，隐约间，夜翼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在水下微微蠕动。

“……这水里有东西。”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

蝙蝠侠已经打开了夜视扫描，但当红外感应覆盖水面时，他却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踪迹，但他可以感觉到某种东西的存在，它们藏在黑暗之下，等待着时机。

“不要掉下去。”蝙蝠侠沉声警告。

“这不废话吗？”夜翼翻了个白眼，但他没有再开玩笑。

他们调整了一下行进方式，不再贸然走在港口的中心地带，而是选择沿着码头边缘的相对坚固部分前进，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腐朽的陷阱，缓慢但坚定地向着灯塔前进。

737.

“哗啦——”

漆黑的乌鸦猛地冲上天际，翅膀掀起一阵阴冷的风，羽毛四散飞扬，像是黑色的雪花，洒落在空气之中。

夜翼站在台阶下，看着蝙蝠侠被乌鸦的羽毛胡了一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B，你看起来就像……一只刚被拔了毛的猫头鹰。”

蝙蝠侠的嘴角下撇的角度更大了，他沉默地伸手拂去披风上的羽毛，目光扫过刚刚乌鸦散去的地方，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