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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疯了，几乎搞不清自己是谁了？

杰森猛地一怔，像是某个被忽略的线索突然浮现出来，狠狠地撞进了他的脑海。

他一直以为小杰森的不理智是源于对蝙蝠侠抛弃自己的怨恨，这当然是合理的，但如果仅仅是怨恨，那情绪应该是带着鲜活的怒火，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一种可怕的冷漠和虚无，就像是彻底放弃了一切，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欲。

这种情绪，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杰森的胃部泛起一阵不适感，他自己，就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问题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疯？是因为拉撒路之池，是因为死亡与复生的冲击让他的精神扭曲，甚至让他一度丧失理智，被愤怒与怨恨主导。那眼前这个小时候的自己呢，他又是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

杰森的瞳孔微微收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小杰森很可能不仅仅是“恨”蝙蝠侠这么简单，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快搞不清楚了。

这不是简单的情绪失控，而是深度的心理操控，甚至可能是彻底的洗脑。

洗脑，这个词让杰森的血液骤然冰冷，他的脑海瞬间闪过某些阿卡姆疯人院的景象，那些被关在那里的疯子，那些被彻底扭曲的人……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哈莉·奎茵。

她本是个前途无量的心理医生，但她的信仰、她的思维方式、她的整个人生，都被小丑一点一点摧毁、重塑，最后变成了那个疯狂迷恋小丑、甘愿为他做任何事的哈莉。

现在，眼前的小杰森看起来，像不像是另一个“哈莉·奎茵”？

杰森的心脏猛地一沉，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起来——小丑想要让蝙蝠侠和他一样堕入深渊，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服输的小知更鸟，小丑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呢？

想想看，如果小丑不能从身体上“杀死”杰森·陶德，那他会怎么做？

他会“杀死”“杰森·陶德”这个身份，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的造物，让他亲手去毁灭蝙蝠侠的一切，让蝙蝠侠永远活在无法挽回的悔恨里。

“FUCK……”杰森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难看得像是吞了口铁锈味的血，他终于意识到——他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愤怒的小杰森，而是一个几乎被彻底改造的“武器”，一个小丑留在哥谭的终极拉下蝙蝠侠计划。

这家伙，不只是想杀蝙蝠侠而已，如果再晚一点，如果再没人阻止他，“杰森·陶德”这个名字，恐怕就会彻底消失了，他会丢弃这个名字所蕴含的一切，变成只为了报复蝙蝠侠而生的复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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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杰森想要杀死蝙蝠侠的话，就让他杀好了。”蹲在床边的少女慢吞吞地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绿色的眸子盯着病床上的少年，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就像是在研究一种新的生物现象，而非在谈论一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她那毫不犹豫的语气让杰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和自家女朋友解释：“宝贝儿，如果他杀掉了蝙蝠侠，那迪克、提姆、达米安，还有阿福，甚至是他自己，他们都会崩溃的；如果他毁掉了哥谭，也是一样的。”

杰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少女的反应，但她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流露出任何波动。他知道，某个小细胞对感情的理解能力并不完全，她不会本能地去共情人类的痛苦，而是会像计算公式一样去分析利弊，但他仍然愿意向她解释，哪怕这个过程很漫长。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沉默片刻后，像是有些不甘心，又像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想欺骗她，于是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而且，我也会难过的。”

这句话几乎是用最低的音量说出来的，甚至有点像是他不情愿的自我剖析，但少女的听觉向来敏锐，她眨了眨眼，缓缓抬头看向杰森，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波动。

她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然后用一贯平静而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道：“那就不真正的杀，让他像是杀了一样，但是又没真死，怎么样？”

杰杰森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这说的什么话，假死？让蝙蝠侠体验一下“被杀”的感觉？甚至是搞个哥谭版的复仇马戏团？

完了，他家单纯的小细胞真的被他带坏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少女，心里无奈又有些莫名的骄傲——他确实教会了她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