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恩爱了几日,苏莞丝终于来了月事。
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将那日假孕一事告诉薛赜礼。
其一是她没有证据证明史清兰害了自己与云枝。
其二是若薛赜礼掺和进来,事情会闹大,也会变得更复杂。
她不想如此,只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史清兰。
“这两日,咱们院外总是有几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张望着。”云枝没好气地说道。
红雨听了这话,也道:“是了,奴婢每回去大厨房领吃食份例,总觉得背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奴婢。”
苏莞丝听后则道:“看来,史清兰是等不及了。”
她将松柏院管得滴水不漏,外头院落的人是不可能从中打探出半点消息的。
史清兰想用假孕一事陷害她,那么就一定想知晓她的状态如何。
苏莞丝笑笑,吩咐云枝:“你去荣禧堂和福寿堂跑一趟,就说我这两日身子不适,恐怕不能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
云枝走后,她又对红雨说:“你去大厨房给我讨些酸杏干来,还有这些时节不易得的酸涩之物,都给我讨些来。”
红茹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苏莞丝的用意。
“大奶奶是想引蛇出洞。”她道。
苏莞丝手里盘弄着算盘,只道:“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声张,她想知晓我有没有怀孕,只能从我的饮食里分辨。”
红雨自觉肩膀上重担不小,此去大厨房便故意将动静闹出的大了一些。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史清兰就收到了消息。
她笑了笑,道:“原以为她是个聪明的,遇到怀孕一事,到底也是慌了手脚。”
这时,玉碧走到史清兰身旁,笑着恭维她道:“还不是姑娘的计谋好,她进门后迟迟无法站稳脚跟,有了子嗣后却全然不同。人都有软肋,子嗣就是她的软肋。”
史清兰勾唇一笑道:“是这个理。”
午后,福寿堂的小丫鬟来给史清兰送东西。
史清兰问起苏莞丝可曾去福寿堂请安。
那小丫鬟便道:“大奶奶说她身子抱恙,恐怕这两日都不能来给长辈们请安了。”
听了这话,史清兰嘴角绽放的笑意是得意又欢喜。
她己可以确定,苏莞丝己经以为自己怀上了身孕。
玉碧赏了那小丫鬟,送走她后方才对史清兰说:“姑娘可要放出风声?”
有孕头三个月不能说破,苏莞丝必定会守口如瓶。
这时候,就需要史清兰来推波助澜。
只有先放出苏莞丝怀孕的风声,才能在之后污蔑她假孕争宠。
“先不急,过两日再说,不然她也会疑心的。”
史清兰想了想,又嘱咐玉碧:“这一回你要找个与我们如兰阁和老祖宗都没有半点瓜葛关系的小丫鬟,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玉碧郑重应下。
没想到过了三日,府里便传出了消息。
说松柏院内的大奶奶有了身孕。
下人们纷纷议论起此事来,只是谁都说不清消息的源头是从谁那儿听来的。
福寿堂与荣禧堂规矩大,里头的仆妇丫鬟们都尚未听闻此消息。
倒是如兰阁内,玉碧正一脸担忧地将此事禀告给史清兰听。
“奴婢去问了安排好的那个小丫鬟,那丫鬟却说她还什么都没有说。”
史清兰听后蹙起柳眉,道:“那是谁放出的消息?”
玉碧思忖过后道:“会不会是松柏院的人自己放出了消息?她怀了身孕,身边的丫鬟们自然与荣有焉,得意之下说不准就说漏了嘴。”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史清兰道:“后日就是老祖宗的寿宴了,这消息放出去也好。明日的家宴上,我总是要让她出一回丑的。”
*
今早晨起。
苏莞丝一早就起了身。
她穿着寝衣,云枝在下头端着铜盆,主仆两人正在清洗着一条玉带。
薛赜礼被这细微的声响吵醒,醒来后发现怀里空无一人。
他立时睁开了眼睛,朝床帘外唤了一句“丝丝”。
见无人回应,他才走到外间,正好瞧见苏莞丝与云枝在洗他的玉带。
薛赜礼蹙起眉头问:“洗这个做什么?”
苏莞丝被突然出现的薛赜礼吓了一跳,稳住心神后才道:“夫君,都是妾身不好,将月事的血弄在了您的玉带上头。”
说着说着,她仿佛是急哭了一般,语气里染着浓浓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