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没想到薛赜礼会这么大胆地牵起她的手。
她愣了愣,心里说不上高兴。
毕竟她还没有确定薛赜礼有没有放弃抬她为贵妾。
他一向在男女之事上冷淡,今日却与她有了亲密接触。
不是说这亲密接触不好,而是来得不是时候。
苏莞丝怕他依旧想要纳自己为妾,将她视为了所有物,所以才光明正大地与她这般亲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莞丝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薛赜礼掌心里抽离。
她低着头,脸颊两侧嫣红不己,一副害羞不己的模样。
薛赜礼手心一空,那温温软软的触感没了,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奇怪又暧昧。
冬儿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夜幕渐渐深重的时候。
薛赜礼瞥一眼苏莞丝,故意道:“该用晚膳了。”
他们所处的廊道离松柏院很近,走两步就能到,去用晚膳最合适不过。
他紧盯着苏莞丝,漆眸里暗示意味十足。
可苏莞丝却仿佛读不懂一般,低声道:“既如此,莞丝就不叨扰大表哥用晚膳了。”
说着,她便朝着薛赜礼福了福身,带着云枝走向了偏僻的月华阁。
薛赜礼站在原地怔了好久,等到苏莞丝的倩影消失不见的时候。
他才问冬儿:“表妹这是没听懂我的话?”
薛赜礼明明是想邀请苏莞丝一起去松柏院内用晚膳。
苏莞丝却这般着急地离去,倒像是他给她下了逐客令一般。
冬儿:“世子爷不是要回院用晚膳了吗?表姑娘离去也是应该的。”
薛赜礼瞪了冬儿一眼,面色铁青,不知是在气冬儿,还是在气他自己。
*
按道理说。
以苏莞丝的聪慧,不会读不懂薛赜礼的暗示。
可她故意装傻充愣,不搭理薛赜礼的暗示,选择绕远路回月华阁。
云枝纳闷:“世子爷难得邀请姑娘,姑娘怎么不去呢?”
苏莞丝从不会被眼前一时的利益蒙蔽双眼。
她语气淡然地向云枝解释:“一来是我不想做大表哥的妾,就要把态度摆明了,这样没有婚约就黏黏腻腻的事我不愿意做。二来是我既想吊着大表哥,就不能什么事都遂了他的意,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只会落了下乘。”
更何况苏莞丝还没有确定薛赜礼对纳妾一事的心意。
她实在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
云枝点点头,伺候着苏莞丝用晚膳。
夜间,薛雅铃的贴身婢女春桃,送了一碟子糕点来月华阁。
苏莞丝亲自送了送春桃,吩咐婆子们锁了院门后才进正屋去查看那一碟子糕点。
糕点是薛雅铃亲手所做,如此,便能将小纸条藏匿其中。
苏莞丝拆开纸条一瞧,上头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是:纳妾之事己罢。
第二行是:镇国公世子。
烛火昏黄,云枝在一旁端详着苏莞丝的脸色,见她脸色称不上好看,便问:“姑娘怎么瞧着不高兴呢?”
苏莞丝敛起神色,烧了纸条后笑道:“薛雅铃狮子大开口,中意的夫婿人选竟是镇国公世子爷。”
“那不就是拒了与三姑娘婚事的那位公子?”云枝惊呼道。
苏莞丝点点头,笑道:“她和我一样,胃口都不小。说不准薛雅琦被拒婚事一事就是她的手笔。”
云枝却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个庶女,还能将手伸到镇国公府里吗?”
“你别小瞧了她,镇国公世子与薛雅琦的婚事好些年前就传出风声来了,她若苦心筹谋几年,也不是没有法子搅黄这桩婚事的。”苏莞丝道。
听了这话,云枝再不敢轻视了薛雅铃。
只是……
“姑娘自身都难保,怎么帮西姑娘呢?况且姑娘与镇国公世子根本就不认识。”
苏莞丝笑道:“我现在当然没有法子,薛雅琦比我小一岁,长幼有序,当然要等她先帮了我,我才能帮她。”
主仆两人密语一番,临睡前,云枝又想起那飞扬跋扈的丹阳县主。
今日之事,县主对她家姑娘的恨意只怕又深重了些。
“嫣然公主的花宴,姑娘不能不去吗?”
云枝想,她家姑娘可以装病,或是故意犯下点小错去普济寺斋戒。
能躲过去的理由不是没有,全看姑娘愿不愿意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