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着半片鹿皮,正是太康当年在洛水猎宫的信物。"这鹰能记住鹿群的踪迹,却记不住河道的走向。"虞思摸着鹰羽叹气,少康却盯着鹰爪上的铜环——那分明是用大禹时期的青铜爵熔铸的。 他偷偷用木耒削了个鹰形船桨,把战鹰的尖喙改成疏导水流的弧度。舅舅看见后笑骂:"你这是要让战鹰帮你挖河?"少康把船桨放进溪水,看着它顺着水流稳稳前行:"太康伯伯让战鹰烧了自己的粮仓,我让战鹰帮百姓引来源头活水。"
!少康站在纶邑城头,看着寒浞的士兵在河边巡逻,突然想起太康失国前的荒唐诏书:"天下水患已平,河渠无需维修。"他摸着腰间的木耒模型,那是用太康废弃的猎弓改制的——弓身刻着洛水的走向,弓弦换成了测量水位的准绳。 "报!东夷部落答应借兵,但要十倍海盐。"伯靡的汇报打断了回忆,少康却笑了:"太康伯伯把海盐当猎场的赏赐,我拿海盐做复国的钥匙。"他展开兽皮地图,上面用战鹰的羽毛标出寒浞的粮仓位置:"当年太康在这儿建猎宫,现在咱们在这儿挖河道——让洪水冲垮他的荒唐。"
少康的军队开进都城那天,太康的战鹰正蹲在祖庙的屋檐上。它盯着少康腰间的玉璜,突然发出一声哀鸣——那是当年启在甘之战时训练的信号,如今却成了亡国的挽歌。少康停住脚步,对着战鹰拱手:"对不起,禹家的战鹰不该守着空荡的祖庙。" 他走进祖庙,看见大禹的木耒歪在墙角,太康的鹿头骨摆件滚落在地。当双手握住木耒的瞬间,少康突然泪流满面——这是太康从未触碰过的重量,是启临终前想传给儿子却没能传递的责任。他带着木耒走向九州台,身后跟着捧着海盐、扛着耒耜的百姓,战鹰突然展翅,掠过他的头顶,飞向远方的河渠。
少康在修复洛水泄洪渠时,挖到了太康当年丢弃的猎箭。箭头的鹿纹已经被泥沙磨平,却意外地适合作为测量水深的标尺。他把箭杆插在渠边,对身边的匠人说:"太康伯伯的猎箭,现在能测水了。" 深夜,他对着星空举起太康的玉璜,月光穿过裂痕,在地上投出河渠的影子。"伯伯,你把玉璜戴反了十七年。"少康轻声说,"其实玉璜的刻痕,从来不是猎场的边界,而是河道的走向啊。"远处传来战鹰的啼叫,这次不是捕猎的信号,而是河渠通水的欢呼。
太史公云:当耒耜遇见猎弓 太康和少康,像是禹家的两面镜子:一个把耒耜供在祖庙,却在猎场上丢了天下;一个把猎弓改成耒耜,在废墟上重建家国。他们的故事说穿了很简单:当权力变成猎鹰的爪子,就会抓不住民心;当责任化作耒耜的木柄,才能插进土地里生根。 少康的聪明,在于看懂了太康的失败——世袭制不是血统的护身符,而是耒耜的接力赛。他从太康的鹿头骨里挖出治国的道理,在战鹰的翅膀下找到疏导的方向,最终让禹家的血脉,从荒唐的猎场回归到踏实的河渠。这大概就是历史的真相:真正的传承,从来不在玉璜的刻痕里,而在每个子孙握起耒耜时,手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