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在处理一些政务。`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李承乾平静地回答。
“嗯。”李世民踱步走到殿内,目光扫过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随口问道:“九成宫一事,你应该知晓了。”
“是,儿臣知晓。”
李世民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李承乾的眼睛。那属于千古一帝的、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你此前在朝堂之上,预言突厥作乱,荧惑守心。当时,朕不信,满朝文武,也无人信你。”
“但这一次,若非你派去的薛仁贵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太子,告诉朕,你是如何得知的?”
来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面对父皇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审视,李承乾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起身,躬身一礼,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语气,缓缓说道:“回父皇,此事……说来有些玄妙。”
“哦?”李世民眉头一皱,不动声色。
“是。”李承乾继续道,“儿臣前段时日,在梦中,曾遇到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神仙。*w.a,n_z\h?e,n¢g?s¨h-u/k′u\.!c′o?m~”
“神仙?”
“正是。那位神仙邀儿臣对弈,儿臣才疏学浅,却侥幸赢了他半子。他抚掌大笑,说儿臣与他有缘,临走前,便将这‘荧惑守心,突厥作乱于九成宫’的天机,告知了儿臣,权当是儿臣赢下那半子的彩头。”
这番说辞,荒诞不经,简首是匪夷所思!
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恐怕都会将其当成是掩饰罪责的谎言。
但李世民,却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然而,没有。
李承乾的表情,坦然、真诚,没有半分心虚与躲闪。仿佛他说的,就是这世上最理所当然的真理。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许久,李世民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神仙……叫什么名字?”
李承乾抬起头,迎着父皇的目光,微微一笑,吐出了一个在史书中,充满了传奇与神秘色彩的名字。
“他说,他叫……左慈。”
左慈。
当这两个字从李承乾的口中,被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整个丽正殿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
李承乾微微垂下眼帘,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个理由,是何等的荒诞不经。梦中遇仙?棋局问卜?这种说辞,骗一骗乡野村夫尚可,想用来搪塞眼前这位开创了贞观盛世、心机深沉如海的千古一帝,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这恰恰是最高明的说辞。
因为,它无法被证实,也同样,无法被证伪。
你信吗?你可以不信。但你如何证明我没有做过这个梦?你如何证明,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叫左慈的神仙?这是一个玄学问题,而非一个现实问题。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任凭你李世民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这件事上,找到任何可以攻讦的破绽。
用一个无法被逻辑证明的答案,去回答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问题,这,便是李承乾的阳谋。
果然,李世民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要将他的灵魂从躯壳里揪出来,看一看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然而,李承乾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神情坦然,目光清澈,任由他审视。
过了许久,久到殿外的阳光都偏移了半寸,李世民才缓缓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嗯。”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那场关乎生死的问对,从未发生过一般。他转身走回桌案前,那属于帝王的威严,再次笼罩了他。他拿起一本太子刚刚用朱笔批阅过的奏折,随手翻阅起来。
这是一份关于陇右道官员调任的奏疏,其中人事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到数个家族的利益。李世民本以为,以太子如今的年纪,处理这等事务,必然会顾此失彼,漏洞百出。
可他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心中也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