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弟子身亡都未曾有片刻伤怀。
可他当真什么都不在意吗?
楚衾破轻轻嗤笑了一声,忽然生出些厌倦来。
“主上,听闻剑尊及其未婚夫也在城内。”周伯岑一字一句道,“那未婚夫……似乎是从凡域来的。”
楚衾破眉梢一挑:“哦?”
周伯岑道:“据探子回禀,那人化名程思,三年前忽然出现在凡域渡柳城,以程玄知的身份经营了三年的酒楼。”
“这做派,倒和华京那群铜臭商人相似。废物配铁剑,倒是般配。”楚衾破摇了摇头,“罢了,也不差这几个了。”
“到时候,一并送去投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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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才蒙蒙亮,沈椿龄孤身下楼,才走到二楼楼道出,忽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他皱起眉,背在身后的手中绿光一闪,仰春剑已出了鞘。沈椿龄刻意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迈下台阶,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场诡异的寂静——
“小椿,你醒了?”
沈椿龄循声回头,便看见陈慕律站在台阶上干笑,眼神闪躲,衣领翻起了一个小角,露出脖颈处一点红痕。
他无所适从地原地立正,把仰春剑藏在身后:“小师叔,你怎么下来了?”
“呃……那个……”陈慕律眼珠子转了转,“我有些饿了,想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你怎么站在这里不下去啊?”
“哦,我马上。”沈椿龄已经* 下意识露出了招牌的微笑,手中剑立刻消散。
他转身,三步并两步往楼下走去,忽然感觉自己左眼皮跳了两跳。
显然,今日有灾。
一楼大堂里的弟子不少,但都安静得出奇,连爱唠叨谈天的老板娘和账房都悻悻地各司其职,躲在了酒坛子后面。阳光自窗边投射而下,明明是光线最好最宽敞的地方,可窗边的一整排愣是都没什么人坐。
准确来说,是只坐了一个人。
“愣着做什么?”
沈椿龄看见自家那位冷若冰霜的师叔脸上浮现出了很明显的笑意,像一座融化的冰山。
可周身的寒气却又扩出一圈来,旁边一群的弟子都唰地一下低下了头,眼珠子乱瞥,不住地偷瞄着。
沈椿龄往左一步,为陈慕律让开一条道:“小师叔,您请。”
陈慕律完全被这尴尬的阵仗吓到了,连连摆手:“不不不……”
“陈玄知,过来。”
陈慕律抬头,隔空和窗边的孟长赢对视了一瞬。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陈慕律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同手同脚地走到他面前。众人的视线悄悄跟着他移到孟长赢面前,青年满脸坚定,就这样坐到了孟长赢对面的位置上。
孟长赢笑着看他,很自觉地便为他夹起菜来:“都是你爱吃的。”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陈慕律低下头,如坐针毡,疯狂给对面的孟长赢使眼色,但对方充耳不闻:“怎么,是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陈慕律阖上双眼。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但孟长赢总能将他良好的心理建设打破。
孟长赢轻轻笑了一声,抬手牵住他的手:“手好凉,是不舒服吗?”
对面的青年眼睫颤了颤,动作明显有些僵硬。孟长赢轻轻捏下他的手,正打算见好就收,却在松手的那一刻被他反握住。
“没有。”他说。
陈慕律抬头,对他笑了笑:“没事。”
第141章 剑骨其一 程小师叔实乃高人也。……
141.
倾月宗弟子们永远不会忘记这段沉重的日子。
贺兰蕴扒拉着走廊上那盆半枯不干的草:“第几天了?”
旁边的弟子颤颤巍巍张开手, 比了个五。
“什么?!才五天……我还以为已经五百年了呢……”贺兰蕴一下子泄了气,蹲在地上和那盆枯草齐平,“不是说剑尊事务繁忙吗?孟师兄怎么还不走?”
孟长赢一来,搞得他们这些弟子风声鹤唳, 一个两个都不敢懈怠。大家伙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剑了, 可这客栈的后花园就那么点大, 根本站不下人。
旁边的弟子也是一脸恍惚:“我居然能在灶台前看见剑尊下厨……”
“我也看见了, 当时还以为是我最近练剑练得走火入魔了。”另外一人沉痛地拍了拍他, “后来……还不如是我真的走火入魔了呢。”
他实在不敢再回忆孟长赢气质出尘地站在灶台前做饭的样子,面上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