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以至于她再次醒来,己经是三天后了。
她依稀记得梦里的山水花草、白云阳光,还有两只在草地上奔跑的白色小兔子。
来不及细细回想,她撑着身子坐起,才发现自己身处翰林府邸的主卧内。
“醒啦?”
秦乔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的碗里还冒着热气。
“你吓死我得了,一睡睡三天,真够可以的!”
陆熙一头雾水,“我怎么…你怎么…你不是…我…”
“哎呀呀行了,先把药喝了!”
秦乔把那一碗黑乎乎臭烘烘的药碗往她面前一递,她就本能抗拒推开,“你不是在漠市吗,怎么会来,林妈呢,出殡了没有,被安葬在哪里?”
“当然是我堂哥叫我回来的。”秦乔放下药碗,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对不起,在你最难受的时候我没陪着你,我知道林妈对你来说就像亲生母亲一样,亲眼目睹她被杀害,你一定很难受,对不起。”
陆熙垂下眼帘的一瞬,两行清泪就“唰”的下来了,“那天,我给林妈也买了去漠市的机票,她很开心,说这辈子还没去过那么冷的地方,想去冰雪大世界看看…我给她买的衣服,她还一次都没穿呢…”
秦乔心疼地抱了抱她,“可能对于林妈来说,能护你周全,比她去哪里都要开心吧。”
“可我不开心啊!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短时间内接连失去两个亲人,乔儿,我怀疑跟白芷有关,我去求沈湛帮我,他不肯,他从来都不信我。”
秦乔推开她,轻叹着摸了摸她的头,“陆熙,别太依赖沈湛,我倒不是让你做人间清醒大女主,可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明白吗,他心里的人,一首都是他的初恋白月光啊,就算林妈的死和白芷有关,你觉得沈湛会选择站在你这边吗?”
陆熙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可是,那个凶手原本的目标,是我呀…”
“所以你更应该明白,他不在乎的啊!自你被送回翰林府邸,他都没回来过过夜,只带回来一个保姆、一个医生,这样不上心的丈夫,你还不赶紧提离婚?”
“离婚…”陆熙苦笑,“离婚,我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啧,你嫁给秦时昱啊,有钱有颜还是处男,况且咱俩又能成了实打实的亲戚,一举两得啊!”
陆熙:“???”
*
傍晚,天气转凉。
当初享誉北城的秋瑾山庄,在一场大火过后极尽萧条,就连如日中天的季氏集团,也一夜之间消失。
有道是季耀天调戏了湛爷的女人,一气之下,湛爷烧了他的房子,打压了他的气势,逼得季氏集团退出北城。
传言或真或假,可有一件事情,沈湛买下了秋瑾山庄,既不自用也不用作其他。
只是时常被人看见,总有一两辆豪车进出山庄,一停留便是几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他要这破壁残垣有何用。
此刻,在位于山庄东北角别墅的地下室内,一个被折磨的浑身是血的男人,正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顶灯昏暗,打在沈湛犹如神祇的冷峻面庞上。
冷眼看着这个嘴比骨头还要硬的男人,淡淡开口,“高精度、高提纯,一支下去,保证你一辈子都离不开。”
这时,江滨拿着注射器走近。
男人抬眸,是李修!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第一次有了畏惧的神色,“这是什么?”
沈湛:“让你快活,让你生不如死,是天堂,也是地狱。”
李修吞了下口水,“说好的谈条件,你不能出尔反尔。”
沈湛向前倾身,“我只答应来见你,什么时候答应谈条件了?”
“……”
沈湛一个眼神,江滨就让人摁住李修。
无色透明的药水闪着幽幽的光,李修深知一旦碰了这种东西,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眼见自己即将堕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便连忙服软:“是吴羡仙,是江怜母亲吴羡仙使指的!”
李修仰起惊恐万状的脸,看着沈湛一步步靠近,“起因是陆熙身边姓林的保姆泼了她一脸的粥,吴羡仙气不过,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教训教训姓林的…”
顿了顿,“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报复那老婆子还不如给陆熙点儿颜色看看,我没想杀人,她抓着我不放我才慌的。”
沈湛冷眸睥睨着他,“她给了你多少钱?”
“一百、一百万。”
“一百万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