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武器触及墨泯腰间羊脂玉珏的瞬间,一道银光骤然迸发,将黑袍人的攻势硬生生震开。
缠斗间,墨泯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愈发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气息,像是某种西域香料。这气味让他想起今早遇刺时的情景,心中更加笃定,此人背后定与西域势力有关。墨泯瞅准时机,反手扣住对方脉门,却摸到对方袖中藏着的半截断簪。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断簪上的刻字,小小的“凛”字,那是她失踪兄长的名字。这断簪是七年前大夫人火场遗物,此刻竟出现在墨家死士手中,其中定有隐情。
打斗间,黑袍人的面罩不慎滑落一角,露出的脖颈处,赫然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看到这道疤痕的瞬间,墨泯如遭雷击。这道疤痕,与她记忆中儿时兄长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痕如出一辙。难道...此人竟是她以为早已死去的兄长?墨泯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谁派你来的?”墨泯的声音冷得几乎能结冰。黑袍人突然咬破口中之物,嘴角瞬间溢出黑血。在意识消散前,他艰难吐出几个字:“墨...裴里...”但他临终前的眼神,却直直盯着墨泯身后的书架第三层。墨泯心中一动,那里藏着的夹层中,有张特殊配方,正是应对西域毒药的关键。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那曲调正是大夫人最爱的曲子,婉转哀伤,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更添几分诡异。墨泯望向窗外,却不见吹笛之人,唯有风雨依旧。
“叩叩。”敲门声适时响起。墨殊和抱着古琴站在门口,琴弦上系着的琉璃珠里藏着密信,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七叔突发恶疾,父亲让我来请您。但...我总觉得府里气氛不对,下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清璃传来消息,陈家私铸的铜钱,正在通过三房的染坊洗白。而且,有人在收购市面上所有的雪参,不仅如此,药行还突然来了几个北方口音的人,大量采购曼陀罗花和罂粟壳。对了,我在父亲书房外听到,他似乎在和人商议,要将轩墨庄的船队全部调往北方,说是有紧急生意,可现在这个时节,北方商路向来凶险。”
墨泯展开信笺,落款处的墨竹纹与大夫人梳妆匣上的刻痕分毫不差。但这次,竹叶尖端多了个极小的血手印,手印边缘还沾着些许金粉,正是王老爷书房屏风上的装饰用料。信笺背面,用针刺着密密麻麻的小点,组成一幅简略地图,指向城郊的一处废弃窑厂。她将信折成纸鹤,突然注意到窗外银杏叶上的水痕,竟勾勒出墨家祠堂的轮廓。更诡异的是,有几片叶子被人为摆成了箭头形状,指向府外西北角的废弃染坊,而在箭头尽头,用露水写着一个“死”字,此刻正随着阳光蒸发慢慢消失。
墨泯心中思绪万千,各方线索逐渐串联,却又生出更多谜团。七叔的突然“恶疾”,陈家与三房的勾结,神秘的北方人,还有那指向不同地点的线索,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告诉清璃,按原计划行事。”墨泯望向暴雨中的祠堂,眼神坚定而冰冷,“今夜子时,我亲自去取私库钥匙。让影卫在废弃染坊周围布防,重点监视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再让厨房准备十坛烈酒,申时送到祠堂,要埋在东侧的槐树下。另外,派人去城郊废弃窑厂查探,记住,务必小心,那地方可能有埋伏。还有,盯着府里的马车出入,尤其是挂着陈府标记的。”
墨殊和点点头,匆匆离去。墨泯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看着地上黑袍人的尸体,又望了望书架第三层。他知道,今夜的行动充满危险,但为了揭开真相,她别无选择。窗外的风雨依旧,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戌时三刻,祠堂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墨泯的影子拉长又扭曲地投在青砖墙上。她握紧手中的羊脂玉珏,冰凉的触感却无法缓解掌心的汗意。当玉珏嵌入供桌暗格的瞬间,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裂隙中渗出的寒气裹着陈年腐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杂种也配碰墨家的钥匙?”墨翰的声音裹着冰碴,铁链坠地的哗啦声惊得梁上灰雀振翅,七八个黑衣人如鬼魅般落下,刀光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为首的墨翰甩动长剑,剑尖滴落的暗红液体在青砖上洇出诡异的花纹,那是掺了西域见血封喉的毒血。他身后瘸腿汉子走路时拖沓的节奏,与今早给三房送檀木匣的丫鬟分毫不差,腰间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随着动作轻晃,布料上金线绣的鸳鸯图案,正是王老爷宠妾闺房中的绣样。
墨泯挑眉,语气带着三分冷嘲:“三哥这阵仗,是要弑弟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