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垂手而立,如同十二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每个人的袖口处,都露出一截盘蛇的刺青,在灯笼的光晕下,泛着幽暗的光。
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屋梁上的琉璃瓦簌簌落尘,他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直到两道身影穿过涌入的御林军,踏入了正厅的门槛。
江令舟在前,黎音袅在后。
陈清河这才缓缓抬起头,他看着风尘仆仆的江令舟,竟还笑了一下。
“江将军深夜闯我府邸,是奉了谁的旨意?”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问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为何忘了带上拜帖。
江令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国舅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意外什么?”陈清河端起案几上的鎏金酒壶,在手中把玩着,“意外你们能从宫里出来?还是意外这些御林军,没有听李茂的调遣?”
他顿了顿,将酒壶举到眼前,对着灯火欣赏着壶身精美的纹路。
“江令舟,你是个将才,可惜,跟错了主子。你以为,凭着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就能翻盘?”
黎音袅上前一步,与江令舟并肩而立。
“国舅错了,”她开口,声音清冷,“我不是野丫头,我是先帝亲封的安乐公主。至于翻盘……”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与御书房内面对许鹤鸣时如出一辙。
“……今夜,从来就没有你的局,何来翻盘一说?”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陈清河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掷出,目标却不是江令舟,而是他身旁的一根梁柱。
“砰”的一声,酒壶碎裂。
喷溅而出的,却不是清冽的酒液,而是一股墨绿色的毒烟。那烟雾见风即长,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一股诡异的甜香。
“小心!”江令舟低喝一声。
他身后的御林军早有准备,立刻用湿布掩住了口鼻。
而那十二名黑衣死士动了。
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无声无息地从陈清河身后散开,手中的短刃在毒雾中划出十二道致命的寒光,直扑江令舟与黎音袅。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擒贼先擒王。
江令舟却比他们更快。
在陈清河掷出酒壶的那一刻,他的刀已经出鞘。
一道璀璨的刀光,如同一道凭空乍现的惊雷,硬生生将那团正要扩散的毒雾从中劈开。凌厉的刀风卷起气流,将毒雾吹向了两侧。
十二名死士的攻势为之一滞。
就是这片刻的停顿。
江令舟的身影已经穿过了被劈开的雾气,越过了那十二名死士,出现在了陈清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