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流民也跟着下跪,惴惴不安。
吴术勾起嘴角。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很硬吗?老子也不为难你们,老子既然拼命救了你们,怎么着不能白白冒险。你们之中,谁能拿出一两银子,就能现在离开。”
这些人早就被鞑子搜刮干净了,哪里还有钱。
吴术当然知道这点,所以这只是个高价。
先提出一个无法接受的价格,在抛出一个较低的价格,这样人就容易接受了。
“当然若是交不起银子,靠劳动换取也是可以的。”
这时有人问到。
“怎么个换法呢?”
“种地,时间不长,两个月。两个月时间一到,老子立马放你们回家。”
一两银子的高价是给流民中的商贾说的,他们不缺钱,吴术也不需要什么商贾。
但流民之中大部分还是没有钱的农民,这时种两个月的地的条件就很合适。
反正他们只会种地,种两个月地,对他们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这下子皆大欢喜,流民们有了希望就不会轻易逃跑。
吴术也自信,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赵庄的底子打好了。
有了底子还怕流民不来吗?
这时,陈顺山站起来小心道:“大人小人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不过我可去信一封,我那亲戚定会送银子来。”
吴术懒得理他,这个时代商贾比后世的资本家还要无耻。
他说来这里做生意,靖安堡又不是什么大城,哪里有生意所做。唯一的生意只和鞑子有关。
便是走私一事。
自从三年前,大庆皇帝一道圣旨,关了互市。鞑子们再也不能轻松地获得大庆的商品,可鞑子们对于盐铁这些东西可是需要的很,这便滋生了许多的走私犯。
他随意摆了摆手,道。
“随你便,有银子就放你走。没银子你就老老实实地种地吧。”
吴术叫来陈云。
小声道:“这人是个无良商人,等他交了银子,你找人半路截住他,揍他一顿。哼,老子最讨厌资本家了。”
陈云有些无奈,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下了。
流民整队完毕,再次向着赵庄进发。
从上午一直走到太阳升到头顶,吴术他们才到了赵庄。
那赵家庄原是靖安堡下辖一百户所的地方,庄堡周一里零二百二十步,土墙土堡,由管队官赵光领着十来人防守,不过前些日子,鞑子来袭,赵家庄破,赵光等人无一幸免。
这类土堡为了安全只有一个城门用于进出,往常无错,只是城门年久未修,早就破败不堪。
当时,鞑子一个十人小队轻轻一撞,便破得大门。
赵家庄的人全被堵住,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此时,吴术等人来到城门口,见那大门打开,门口空无一人,也不由得发愣。
尸体虽然早就被处理了,可望着那寂静的土堡。吴术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堡内人死伤大半,侥幸活得性命的人不是背井离乡,就是投奔他处。
大庆百姓不似后世人众,守土思想严重,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故土的。
赵家庄原有一百多人,此时留在这里的人只有三个。
两个老头,一个小屁孩。
这小屁孩无名无姓,本就是孤儿一个,有个诨名,叫做小六子。
小六子也不知多大,长得瘦瘦弱弱,像一根竹竿,身上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旧棉袄。又宽又大,显得不伦不类。
小六子是唯一见到他们不跑的人。
他说自己生下来就是孤儿,天天讨饭,不知道什么是死,只知道没饭吃肚子会很难受。
吴术问他为什么不走,还留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庄子里。
他说在那讨饭不是讨,再说了他还得给赵大娘看屋子上坟呢。
赵大娘死在家里,临死前把小六子藏到地窖里。
小六子说他没有妈,赵大娘就是他妈。他把他妈埋到了那边的林子里,要日日看守,免得哪里来的黄老鼠刨了坟,让他娘睡得不安稳。
小六子指着那片林子,说他把他娘埋到了最好看的那棵树下。
吴术望去也不知他说的是哪里。
吴术答应让小六子骑他的马,条件是带路。
小六子摇头说,他不要骑马,他想要一副对联。他说:“快过年了,家里没有对联可不行,娘要是回来看,会生气的。”
吴术哑然无语却还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