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迹主动打招呼:“叶姨,林叔。”
林军铁青着脸,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都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秦迹对他说:“我送语叶回来,希望您有话好好跟她说,不要动手打骂她。”
林军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又站起来,气急败坏:“你算老几?没大没小的!我教育女儿,轮得到你多嘴?”
他走到秦迹面前,想说更几句难听的话,但秦迹比他高得多,又比他年轻力壮,他向来不苟言笑,气场比林军更甚,并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人。
林军便把矛头指向语叶:“大晚上的带着外人来家里吵架,存心不让你父母好过是吧?”
语叶也火了:“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了?你们非得这个样子?有话不能好好说?从来都是我迁就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能理解一下我?”
叶静娴说:“对,我们不理解你。谁家女儿像你这样?从小你在家里吃头份喝头份,爸妈亏待自己亏待弟弟,也绝对不会短你一分钱。送你读重点学校,生活费是别人的好几倍,给你买房买车,你现在穿金戴银的站在这里,说爸爸妈妈不管你不照顾你,我确实是不理解,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小孩?你还算是个人吗?”
她说到最后嗓子都破音了,坐到沙发上不再看语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语叶身形晃了晃,她今天流了太多的眼泪,现在只觉得眼眶又干又涩。
她坐到叶静娴对面,哑着喉咙说:“妈妈,我今天的话说错了,我向您道歉。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们对我不好,只是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我的心意……”
“我干嘛要体谅你?”叶静娴虎着脸,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做出了丑事,反过来还要我们体谅你?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抬起头,对秦迹说:“阿迹,你勾搭我女儿,在我看来,是给你父母还有我们蒙羞的事情,我不接受。希望你也自重,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
秦迹说:“叶姨,您给了语叶生命,我感激您。但这并不能成为您约束我的理由。”
“行,我约束不你,我还管不得她?”叶静娴转头冲语叶说,“你要还想认我这个妈,就趁早跟他断了。我辛苦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可不想老来被人戳脊梁骨。”
语叶心里发恨:“谁戳您脊梁骨了?您之前还想撮合我和秦近和好,叫我接盘出轨的男人,您不怕丢人,我跟秦迹哥好您就不接受了?”
“你要是和阿近好,那是他浪子回头,你一心一意,说出去别人还要夸我一句教育的小孩大度。”叶静娴指着秦迹,“你跟他搞一起,那就是你爹你妈没有家教,养了一个轻浮不要脸,跟自己男朋友哥哥不清不楚——”
“够了。”秦迹打断叶静娴的话,“叶姨,您非要这么伤害她?”
“你现在是有人给你撑腰了,”叶静娴不理会他,乜斜着眼,冷笑着对语叶道,“你以为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给你的东西都还给我,我倒要看看,你没有了父母为你做主,跟着一个这样无情的男人,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
语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妈妈嘴里说出来的,她又看向林军,林军却瞪着客厅的绿植,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不为她说一句话。
她觉得心里涌起不能忍受的悲哀和痛苦,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变成了灰烬。她立刻站了起来,疾步跑到楼上,匆匆把自己带来的行李乱七八糟的塞回箱子里。
秦迹拦住她,劝她:“小语,冷静一下。”
她哪里冷静得了?语叶推开秦迹,颤抖着手翻自己的包,把父母给她的银行卡放到客厅上,对叶静娴说:“你们给的钱都在这里了,要是觉得不够,还差多少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补上。我有手有脚,谁也不靠,靠我自己照样能活得很好!”
她说话的时候父母都不看她,语叶觉得自己可怜到无以复加。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她不想留在家里了,拎起箱子就往外走。
秦迹跟在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箱子,忧心地看着她。
语叶觉得自己好比丧家之犬,一天两次被父母扫地出门。她向来都是骄傲的性子,现在却被她最爱的人,看见她最不想展露的那一面。
她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是什么家里的小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不得不要强、装乖,却很少得到陪伴和理解的,不被偏爱的孩子。
夜己经极深了,外面没有人,也没有车声。这里是她的家,她却无家可归。
她想往大院的大门外走,秦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