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迹让她在原地等着,独自打开了卧室的门。房间里一片狼藉,窗框几乎被吹的散架,乱糟糟的玻璃和物品碎了一地,床更是惨不忍睹,被雨浇了个彻彻底底。
“暂时不能住了,”秦迹对站在门边探头探脑的语叶说,“今天去我那里住,明天我叫人来修窗户。”
语叶乖乖点头。
“你别进来,”秦迹看着她赤着脚穿拖鞋,怕她踩到玻璃渣,找了一个她的背包,问她,“要拿什么东西?”
还好靠里面的衣帽间没有窗户,东西仍在。她指挥他拿了T恤和裤子,又让他找睡衣,看着他翻着她的衣服,心里面有股酥麻的羞耻感,然后才说:“还有内衣内裤……在左边的柜子里。”
秦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草率地拿了几件衣服塞进去。
她身上薄薄的家居服也被他打湿了,语叶接过他整理的包,取了一套衣服去卫生间换上,出来嘟囔着说:“水也没有,电也没有。”
秦迹接过她递过来的浴巾,擦了擦身上半干的衣服,语叶觉得即使这样子的他,也难掩天香国色,于是心情很好地开玩笑:“还好你穿的是黑色,要是白色,那就是透视装了。”
秦迹笑笑,拿上她的东西,带她出门了。
外面的世界亦是惨不忍睹,小区绿化带里的作物几乎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
被吹过来的各种垃圾、玻璃、雨棚渣散得到处都是,秦迹在她面前微微蹲身:“上来,我背你。”
“不用。”语叶不舍得让他背,晃了晃自己脚上的鞋子,“我鞋子很厚,不会受伤。”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秦迹便牢牢握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手牵着手走在外面,语叶的心情很是荡漾,活泼地在垃圾间跳来跳去。
秦迹一首盯着她的脚下,怕她摔倒。
出了小区,主干道上满是树枝和招牌,高大的树木被风雨折断了脊梁,有些停在路边的车辆不幸被砸中。打车是行不通了,秦迹的家远在十公里开外,只能全靠走路。
语叶都不敢想,秦迹冒着风雨来找她是有多危险,她面上不显露出来,心里面很领这份情。
大街上陆陆续续多了很多行人,都像在玩大型都市丛林冒险游戏。抢修的工人也辛苦地出动了,有些店面也开了门,做起了惨淡的生意。
语叶翻枝爬树,走了好久,走到气喘吁吁,体力消耗殆尽。一看手机导航,才过了两公里多,累到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住的那么远!”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语叶摇头,她想尽快让秦迹把衣服换掉,黏糊糊的穿在身上,她都替他难受。
终于走到了一段没有树枝的宽阔马路,他们临时打上了车,眼看就到了秦迹的住处,前面又被树挡住了。
“这是在玩极限挑战啊……”语叶喃喃地说,重新牵住秦迹的手,又开始一段爬树的旅程。
她的手心出了潮潮的汗,故意抹在秦迹手上,他任由她的动作,只牢牢地牵紧她,一秒钟都不放开。
秦迹住的小区在闹市区,是他们公司自己的楼盘。此处高楼密集,不是台风眼经过的地带,因此受灾没那么严重。
然而进了小区她也深感不妙,因为己是日暮时分,抬起头来,千家万户竟然没有一盏亮灯的窗户。
“不会也停水停电了吧。”但是什么也抵挡不了她的好心情,她笑嘻嘻地说,晃悠着他的手,“那我们去拿点东西住酒店吧!”
秦迹带她上楼,打开家门,另一只手还牢牢牵着她。果然是没电的,但是好在自来水没有停。
语叶急急忙忙地催促他:“快点去洗澡!”
秦迹还不舍得放开她:“那你呢?”
“我叫点东西吃啊。”见他依依不舍,她故意逗他,“不然我陪你洗澡?给你搓背?”
秦迹这才松开她。
他很快洗完澡,穿了一身没见过的衣服,宽松的T恤领口露着一片锁骨,然而语叶并没有留意到他刻意显露的美色,而是坐在沙发上,盯着堆得像小山一样满的烟灰缸发呆。
见他出来,她又惊又气:“你不要命了?抽这么多烟!”
秦迹走到她身边坐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自虐是吧。”她转过脸看他,他洗的干干净净,发梢带着湿气,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意,于是白了他一眼,“那你以后还抽吗?”
秦迹不回答。
她用手拧了一下他的脸,发现手感很好,又拧了一下:“到底戒不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