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时而低头,用下颚轻轻蹭她的发顶,柔声抚慰。
陆桃手攥在他的胸口,攥得皱巴巴,用衬衣再擦擦眼泪,偶有经历的时候,才会掀起眼皮答上两句,更多时候是抽抽搭搭的。
白聿呆怔地看着这一切,还有这种操作?
难怪傅芝拦他了,这可比他单薄的安慰有用多了。
但不得不说,小舅妈就是小舅舅的药,这纯属对症下药。
夜晚,顾行之抱着陆桃沉沉睡去,他不在,她就哭得不睡,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忙着哄她,安慰她,也就没时间想更多了。
陆桃很清楚,把感情转移出来,胸口剜下的那一大块就会渐渐填满了。
最后的代价是第二天,她眼睛都有些肿了,然而起来的时候,顾行之依旧不在。
她揉着微肿的眼睛去找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顾老太太停放着的棺木那,然而顾行之不在这里。
猝然,她看到棺木里的人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
心悬着,捂着胸口,却还大着胆子往前张望了一下。
然而她更惊悚了。
居然是顾老爷子陪顾老太太一起躺在棺木里,顾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来,是顾老太太走了的这几天没有出现过的。
“爷爷,您这没事吧?”
“没事,我在这陪你奶奶说了一晚上的话,她爱听什么,我就说什么给她听。”
顾老爷子侧过身来,顾老太太肤色已经不太正常,尸体化妆师仍旧努力还原顾老太太身前神态,他捧着她的脸,眼神是专注,执着,甚至带着几分偏执的。
陆桃心中一声叹息。
顾家人真是长情又疯狂。
隔天顾老爷子就和顾老太太一起安详离去了。
顾家人相反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就连顾允他们都很淡定。
顾家的两位泰斗走了,吊唁的人很多……一时间京圈名流聚满了,一些不搭边的人也来了。
陆母挽着乔织星,“织星,行之和顾家二老关系最好,现在顾行之正是伤心脆弱的时候,你要学会趁虚而入。”
乔织星已经想法设防戴上了顾家亲属才能戴的袖章,不知道的宾客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哪位陆家子孙的媳妇,对她各种寒暄,她十分享受这种位高权重的感觉。
当下,她还在陆母面前维持着最初的善良,“妈,这样不好吧?”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当初陆桃抢你婚约的时候,怎么不顾及姐妹情谊呢,顾行之本该就是你的。”
谁也不知道,陆母帮自己的非亲生女儿撬亲生女儿的墙角。
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到底会作何反应。
陆母说完这一切,一转头,对上一双森冷的眼,她吓了一跳,正是抱臂而站的傅芝,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她拍拍她的胸口,“原来是白少奶奶。”
乔织星也心虚地别开眼神,不敢看傅芝。
傅芝一直很不好惹,是个嚣张跋扈女,现在成了白聿的妻子,更加被人高看一眼。
正因如此,她以前才会特意拉拢自己和傅芝的关系,努力挑唆傅芝和陆桃,没想到回旋镖,最后也会伤到自己。
傅芝冷冷扬唇,目送两人离开。
她想快到要告诉陆母真相的时候了——
乔织星可是她丈夫的小三和她丈夫生的野种。
陆母帮乔织星越多,她日后想起就会越后悔不迭,骂自己蠢。
一辈子汲汲营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到最后成了一场笑话。
小桃子担心崩剧情,她可不怕,害小桃子的人,只是让她精神崩溃而已,对她已算仁至义尽。
傅芝一身黑衣,临风而立,站在那,上挑的眼梢,眼睑下泪痣凸显,恰似锦上添花一笔。
她本就是个历经人间险恶的恶女。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在干什么?”白聿一拍,傅芝回头,他正好目睹她的眼神,怔了一下。
“怎么了?”傅芝笑起来,有种浑然天生的媚骨,她拍了拍他,“你怕了?”
“怕什么?你是恶女,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总叫我小白,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么?”
白聿勾唇,似是有些肆无忌惮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的。”
傅芝:“……”
白聿,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