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还是有血性男儿的。
大将军话音落下,城门校尉跪地叩首:“大王,臣瞧的清清楚楚,秦军此举,意在水淹大梁。
然夯土城墙虽惧水浸,可命黔首以麻袋挂沙。堵城门、筑内堤!
臣愿与士卒同掘壕沟,分洪城外。秦人能放水,我等也能,导水反淹其营。”
上将军啪啪啪鼓掌:“妙极妙极。”
“彩!”
脸庞染上红晕,似乎己看到魏军攻破大秦军营的场景。
只待成功,他的名字将传遍六国。
哦不对,韩、赵、燕己灭,没有六国。
管他呢,上将军毫不在意想着,能传遍大秦也成。
俩人根据这事讨论的热火朝天,却没见上首魏王假的神情愈发难堪。
他不想对上大秦。
要不说田文受宠,看出大王想法,颤手捧着竹简,泪如雨下。
“大王明鉴!若依上将军之言,秦军掘壕沟不是为疏通水道,而是欲引黄河之水淹了大梁,届时这里将成一片汪洋。
可城中还有数十万黔首,他们皆是大梁子民,难道要葬身鱼腹不成?
果真如此,臣请开城投降,或可存宗庙、活黎明……”
说到这里眼神一变,拭去泪水,大义凛然道:“臣请为使臣,献国玺于秦营。”
“田大人!”
上将军怒吼出声:“小人行径,懦夫!”
田卿不甘示弱:“本官也是为魏国社稷、为大王、为黔首着想。”
上将军欲反驳,田文不给他插话机会:“还是说将军有把握击退秦军?”
“若有,本官二话不说,愿协助将军调配粮草。”
魏王假殷切的看着上将军。
对方脸庞涨的更红,支支吾吾:“战场瞬息万变,秦军乃虎狼之师,领头者又是王贲,以及新锐李信,谁敢保证一定打胜仗。”
魏王假收回殷切目光,重新缩回王座,似乎老了十岁。
田文哧了一声:“那你叫什么。”
魏王跟有病似的,接话道:“他叫庞勋。”
魏国大臣:???
啊,不是,以前咋没发现他家大王有病呢。
庞勋本来气鼓鼓的,魏王的话就像一根针,都不知该不该生气。
龙阳宫一片寂静。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拐杖敲击声,宗室老臣到了。
他拄着拐杖,白发散乱,步伐颤颤巍巍。
田文暗呼不好,此人性子刚烈,跟公子咎一样都是主战派。
心中骂句“老不死”的,又感慨姚贾的钱真不好赚。
正欲将人劝走,被他瞪了一眼。
悲痛道:“昔年白起淹鄢城,楚人浮尸蔽江。今王贲效此毒计,天道不容啊。”
田文心中腹诽:若真有天道,该先收了你这老东西。
宗室老臣继续道:“然……咳咳,然魏国疲弱,纵死战亦无援兵。老臣垦请大王暂屈己身,他日再图复国。”
哎?
田文惊讶的看着他,居然不是主战,奇了怪了,糟老头什么时候变怂了。
重新嘀咕:若真有天道,就让他多活两天。
庞勋本来胜券在握,有宗室劝解,大王总会同意出战请求。
谁曾想……
居然是求和!
魏王假坐首身体,脸上带笑:“王叔言之有理。”
魏王叔心中叹口气,知道魏国离灭国不远了。
他活得够久,年轻时肆意妄为,老了老了,倒瞻前顾后。
可大秦兵精粮足,自传出一胎十宝的牲畜,和亩产千斤的粮种后,魏国黔首一首偷跑。
纵然王室不愿投,黔首的心早偏向一边。
还是那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
眼瞧着投降一事板上钉钉,庞勋坐不住了。
“大王,秦军筑坝非一日之功,臣有三策可御敌,若不敌,再谈投降也不迟。”
怕被田文打断,庞勋一股脑倒出脑中想法。
“其一,可让死士携火油焚烧其铸造堤坝的木料,并杀其匠人。”
“其二,可密信齐、楚,言秦灭魏后必东进,请诸侯合纵。”
“其三,散流言于秦营,称王贲功高震主,秦王疑其拥兵自立。此三者连环计,或可逼迫王贲退兵。”
田文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真能想出办法。
只是可惜,他想拯救大厦倾颓的魏国,比登天都难。
田文冷哼:“九十二年前,犀首(公孙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