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惊动屋内情侣,蒙愔倏得放开扶苏。
匆匆说道:“你先养伤,晚上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看到神情尴尬的嬴政。
贴心道:“大王是来看扶苏的吧,儿臣不耽误你们,先告退了。”
不待对方回话,匆忙离开偏殿。
嬴平还跟傻子似的:“大王,属下瞧扶苏公子伤的蛮重,快进去看看吧。”
嬴政嘴角抽搐:“寡人悔啊。”
就不该念旧情,让这傻子当他的贴身侍卫,一天天办的什么事。
恨恨说道:“埋赵高的坑你亲自挖,若挖的不尽人意,寡人先活埋了你!”
嬴平打个激灵,忙不迭离开,边走边嘀咕:“大王最近火气越来越大,可得离远点。”
“嬴平!”
“大王息怒,属下这就去挖坑埋人。”
嬴政随手捡个土坷垃砸过去:“快滚!”
嬴平一溜烟跑远。
边跑边喊:“蒙大人,等等属下。”
蒙愔有亿点点无语。
在俩人还不熟时,她觉得政哥贴身护卫是个高冷酷哥。
熟了后,呵,哪来的逗比。
要不是他身手高强,对政哥绝对忠心,让干啥干啥,不好奇,不多问。
又有幼时情分在,咋可能混到这个位置。
在嬴政看来,嬴平不是一个人,更像他的贴身所有物。
跟狼崽子的性质一样。
蒙愔停下脚步,语重心长道:“平侍卫,你可长点心吧。”
一天天的没有眼力劲。
嬴平左看右看:“点心,什么点心?可是鹿鸣轩新出的蛋黄酥?”
蒙愔:……
算了,讲不通。
正巧她也有些饿,吩咐白瑛:“送点糕点茶水过来。”
嬴平:“蒙大人……”
蒙愔懂了:“还有蛋黄酥。”
嬴平咧嘴傻笑:“蒙大人心善,扶苏公子娶了你,可真是有福。”
蒙愔下巴微扬:“那是。”
……
偏殿。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最终嬴政打破僵局:“你可怪寡人?”
扶苏低头,声音尊敬:“儿臣不敢怪阿父。”
嬴政解读的意思是:不敢怪,但其实有点怪。
扶苏是他的长子,被寄予厚望的长子。
嬴政设想过千万种可能。
扶苏成为大秦新王,可能因为性格柔和,压不住部分大臣。
也有可能被忽悠。
在权力过渡期,受很多委屈。
就像他那般,刚成为王,母后和仲父把持朝政,在他弱冠之年不愿放权。
嬴政为此费尽心血,终于铲除阻碍他夺权的因素。
这些扶苏也会面对。
但身为大秦长公子,嬴政认为他都能解决。
唯一想不到的是,自己会死那么快,扶苏也会死那么快。
从某些方面来讲,两人不愧是父子。
嬴政第三次叹气。
这位杀伐果断,从不低头的君王首次低头。
他说:“扶苏,阿父不该打你。”
错了就是错了,扶苏什么都没做,却被他打的下不了床。
嬴政无数次反思,怎么就没克制住情绪呢。
也许是秦亡带来的震撼太大。
打完好大儿,下旨活埋赵高,心里舒服很多。
扶苏不可置信抬头,看到阿父一脸歉意。
他真的没想到,阿父居然会道歉,说他错了,不该打自己。
扶苏的嗓子堵的难受,眼角热热的。
“阿父。”
“儿臣真的没有怪你。”
扶苏声音真挚:“通过这段时间学习,我认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多单纯。阿父身为大秦的王,肩上担子有多重……”
扶苏深刻剖析内心,和嬴政讲述他的想法。
对政事的看法,对统一六国的看法。
父子俩关系变得亲密,交谈时间太久,不知不觉忘记时间。
可怜的小胡亥窝在大殿角落,不知头上铡刀何时落下。
老师己经死了,他的命运会如何呢。
胡亥不知道。
身为小孩子,他情绪敏感。
胡亥发现阿父看他的眼睛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陌生。
偏偏这种眼神最恐怖。
愤怒和憎恨,是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陌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