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诉状呈到县衙。县老爷最近正春风得意呢,院试出了个小案首,妥妥的一个教化有功跑不掉了,其他方面也没出什么岔子,不说往上爬,吏部考核的时候捞一个中上保住位置是没有问题的。官场就是这样,辛辛苦苦干再多,好像样样都还成,可考核的时候拿不出点亮眼的东西,那就全百搭。
官途上顺畅,天老爷给面儿,也没什么大灾害,县老爷日子好过,闲情都多了不少。听说有人状告自己亲叔叔谋财害命,还颇有些兴趣,叫师爷把诉状呈上来给他一瞧。结果一瞧,县老爷就来了兴致。
“卫文康,是不是跟小秦同科考上秀才的那个?”
师爷笑道:“老爷记性好,可不是他。和小案首不仅是同科秀才,还是一个私塾的同窗呢,听说两人私交也不错。”
县老爷爱屋及乌,听说卫文康与秦百宣渊源颇深,越发来了兴趣,“字写的也不错。”
“人长得更不错,才学也好,还与老爷您有些渊源。”
“哦,与我有什么渊源?”
“老爷您爱才,去年不是组织了一次会考,卫秀才还得了奖赏,十两银子。卫秀才说是那是此生赚到的第一笔大钱,拿回家去,解了燃眉之急,夫妻两个高兴了好久,至今对老爷感激不尽呢。”
县老爷组织那次考试,功利心居多,可也确实有些爱才之心,听到卫文康至今还记得他的恩情,倒是心生感慨,“看来本官做的事情还真是有意义的,不枉辛苦一场。”
“自然是有意义,这么多大才可都是老爷您发掘的。现下外面正升堂呢,老爷要不亲自去瞧瞧?”
作为一县之主,掌管的事务众多,县老爷并不会像那些话本里一样,没事儿就在县衙里升堂审案,一般都是由分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的典吏和其他小吏代劳,除非重案要案或者县老爷自个儿看重的案子。
如今师爷邀县老爷亲自审理此案,其实也算是给了卫文康一个大面子了。
县老爷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将将又因师爷一番吹捧,对卫文康颇有几分好感,便也没有拒绝师爷的提议,笑道:“那就去瞧瞧。”
卫文康正在向典吏汇报其中缘由,听到县老爷亲临,有几分错愕,随即一喜,对县老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小生卫文康,拜见县老爷。”
其他人则是恭恭敬敬跪拜,包括柳天骄。他以前听卫文康说过很多次县老爷,这会儿见了真人,忍不住趁人不注意偷偷瞧了一眼。嗯,没有他想象中的好看,但颇有风度,跟吴举人有几分相像,又比吴举人多了几分霸气,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卫文康所说的官威。
县老爷扫视全场一番,接着就看向卫文康,细细打量一番。确实不错,沉稳有礼,长相更是他前所未见的俊俏,单凭这份长相,以后在官场上也能比一般人顺利几分。
是的,别看科举全靠自身才华,真到了官场,长相好得人能占不少便宜。没见自古出名的除了状元便是探花郎吗?年年都要出那么多优秀人才,才学都差不了多少,自然长相突出的更能被人记住。而能被人记住,就是平步青云的第一步。
说来秦百宣的长相也不错,先前县老爷还觉得那小子以后在官场上能占不少便宜。如今见了卫文康,他倒是觉得,秦百宣以后可别与卫文康同场竞技,不然他的长相优势怕是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喽。
想了这么多,县老爷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淡然,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卫秀才你与我说说,今日状告的是何事?”
听到对方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卫文康心中一喜,知道这是个难得的露脸机会,也没急,快速理好思绪才道:“回县老爷,小生卫文康,与我夫郎柳天骄一同状告柳大财和柳弘杰谋财害命。他们都是我岳父柳大华的亲弟弟,双方早已断亲十几年。在我岳父上山打猎意外亡故后,两人趁机贪墨了我岳父猎杀的黑熊不说,还想以绝户的名义谋夺我夫郎的家财。”
说到这儿,柳老幺已经忍不住了,大喊,“县老爷明察,绝无此事啊,都是卫文康诬告。”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再不安分,先打你十大板。”这里又不是清水村,县老爷怎会理会柳老幺,把人吓唬了一通后,朝着卫文康道:”你继续说。”
“后因我入赘,他们谋夺家财不成,在我们新婚之夜的交杯酒中下毒药,因故我们未能喝到交杯酒,却导致柳大富,也就是他们的亲兄弟瘫痪在床。接连失利,两人丧心病狂,更是于昨日进入我家中,投放毒药迷魂和泻药,也是我们运气好,这才逃过一劫。小生句句属实,人证物证皆在,请县老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