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又或举措是对是错,骂声便归于你承担。我儿无错,但错就错在未上书请朕定夺,否则如今这纸上讽喻的,便不是你而是父皇。”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楚邹的肩膀站起来。
那玄色袍摆拂风掠过身旁,楚邹便生出后觉的窘迫,解释道:“儿臣知错,彼时忽然收到母后来信,归心似箭,一切便来不及细较与深思。”
他一提起孙香宁,楚昂便又不忍,那突然的离世只叫人伤断肝肠,至今想起来依旧难能释怀。便宽抚地扯唇笑道:“吃一堑长一智罢。但此事因你而起,便依旧由你终结。朕已派冯深与楚云旭筹备行程,这些日子你做好准备,中旬前后便再下一趟江淮。”
楚邹这才默默舒了口气,点点头站起来。
那身量修挺,已经逾过楚昂的肩头了。楚昂看一眼桌沿的梨汁羹,心中便拂过怅然,想起初继位的那一年,赌气不睬人的孙香宁叫儿子端汤过来试探。而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是多么希望那冷淡坤宁宫的三年可以重来,哪怕就让肃王安在宫中的手脚再多蹦跶几年,也必不叫他
母子凄冷度过那最美最珍贵的一段年华。
楚昂抚了抚儿子的鬓角:“十年了,明岁我儿将满十五,你母后若在,又该要操心你婚事。我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楚邹却是一片空白,只淡漠应道:“东宫储妃须度娴礼法,贞静温庄,或如从民间选一个便是,此事儿臣全凭父皇旨意。”
……
进殿时正午,出来时已是未时过半,宫墙下人影往来进出,又要为今夜各宫主子的膳食与就寝而预备。坤宁宫檐角因为虫蚀,略有些掉灰,直殿监着人过来修缮,匠工挑着白灰与木头进出,三月的天干燥,那尘土味道便让楚邹不适。原准备去母后宫中坐坐,临了便转而踅下台阶,一路出内左门往景运门走。
空旷的场院下,一道杏黄色刺绣蟠龙常袍缱风而来,那华冠玉面,只叫正昏昏欲睡的小麟子与宋玉柔猛地打了个咯噔。大眼瞪小眼看了看,顷刻又比着谁快的把眼儿阖上。
楚邹视力好,老远瞄一眼早就发现了。晓得两臭小子在装睡,只是不说话,一路负着手往宁寿门台阶上踅去。
……
没有意外的,一会儿小榛子就勾着肩膀出来了。宫墙下风把太监的低语吹散,听不清说了什么,然后小麟子和宋玉柔便也勾着肩膀、垂着脑袋地被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