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笑道:“知你心里不耐,先让你练着。”
原来不是要丢烂摊子给他,是想让他早些习惯官场套路……
刘慕辰心头一软,正想送一个温情的笑容给萧炎,后者突然道:“正好本王也讨个清闲。”
刘慕辰:“……”
廊间宽阔,众人入内后便三三两两散了开来,刘慕辰和萧炎信步兜转,那竹帘上的墨渍虽然干透,却依旧散发着一阵引人的墨香,刘慕辰轻笑道:“用的该是墨香坊特制的墨,上回陪韩大哥给师父买砚台时闻
到的也是这个味……”
他顿了顿,叹道:“地方确实不错。”
萧炎看了他一眼,忽然展臂将人搂进怀里,他贴着刘慕辰的耳朵,问道:“可喜欢?回去咱们也照着弄一回。”
刘慕辰失笑道:“弄成这样,王爷还在不在园里烤肉了?”
“府里那么多园子,左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萧炎不以为然道:“况且吃不了肉也无妨……”
他扬了扬嘴角,忽然用唇去摩挲刘慕辰的耳垂,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一僵,他笑得愈发愉悦,沉声道:“我吃你就好了……”
刘慕辰脸上一热,却是没有推开萧炎,只轻声喝道:“莫要在此胡说。”
萧炎得寸进尺地笑了笑:“不在此处,那咱们回去说?”
刘慕辰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怎就跟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他微微偏头,只想找着个别的物事转移注意力,目光却又再次攫取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刘慕辰看着那气质出众的白衣青年走到一方竹帘前,他目光深邃,眉头紧蹙,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气愤至极的东西。
“他是什么人?”刘慕辰轻声道。
萧炎看了那白衣青年一眼,漫不经心道:“他叫连恒,乃此番秋闱的解元,听说他的文章连翰林院掌院学士都拍案叫绝。”
刘慕辰心里暗暗吃惊,连恒之名这两日在上京城可谓如日中天,坊间将他传得神乎其神,刘慕辰还道他该是个满腹经纶的老秀才,不想……
刘慕辰好奇道:“这人什么来历?”
萧炎无谓道:“不知,你对他有兴趣?”
刘慕辰颔首笑道:“气度不凡又有学问,如此妙人,自然是有兴趣,唔——”
刘慕辰话还未说完,腰侧忽然被萧炎轻轻掐了一下。
“王爷!”刘慕辰有些毛了。
萧炎哼道:“在我怀里,还敢说对别人有兴趣?”
那一声恍若孩童一般哼得极为任性,刘慕辰听着又好笑又好气,满腔怨念顿时化了大半,他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吃醋?”
“也不知是谁在我生辰那日灌了满肚子的醋……”萧炎顿了顿,打趣道:“最后还把自己送上来了?”
刘慕辰瞬间语塞,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发现自己每回对着萧炎非但生不起气,还经常被他弄得无言以对。
两人在旁厮磨了一会儿,那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刘慕辰凑到那面竹帘前看了一眼,喃喃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慕辰的目光慢慢下移,他发现诗的署名并非秦少游,说来倒也不奇怪,刘雅在写书时根据情节需要引用了许多前人诗句,署名却是一些架空人物……
难道那白衣小哥认得秦观,见他的作品被张冠李戴,因而气愤?
刘慕辰好笑地摇摇头,只觉自己天马行空的能力真是愈发强大了。
萧炎见他对着那面竹帘又笑又愣,知道他还在想那白衣青年的事,心里顿感不快,当即搂搂抱抱地将人拖走了。
“这句好。”萧炎带着刘慕辰停在一面竹帘前,那上头龙凤飞舞,写着两行小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刘慕辰失笑道:“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萧炎搂着他,喃喃道:“你就是那沧海和巫山之云。”
刘慕辰微微一愣,暖风将两人的衣袂托起,他握住萧炎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唇畔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美景难得,王爷可得好好守着。”
竹帘轻扬,尘嚣远隔,送上来的诗作虽多,细细赏完也不过一个时辰,然刘慕辰和萧炎走走停停,硬是将这丞相府当作了世外桃源,待他们将自己的诗与旁人的都评头论足一番之后,已是夕阳西下。
两人结伴走进亭子,里头已聚集了好些人,包括潘煦、萧焕和萧允亦在其列。
“七弟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