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
就黎霁怀是个不染尘俗的翩翩公子,到他便是肆意勾引、水性杨花的浪荡子。
忽然,咕噜一声。
跟着忙了一早上,黎清欢早就饥肠辘辘。
声音从他肚子里发出来,登时红透了半边脸。
手指粗糙蹭了两下黎清欢滑?的皮肤,力道之大要剥下来的错觉。
阳光热烈投射而下,比起黑夜,将他脸上的伤痕映照得更加清楚,还穿得破破烂烂。
刚才那股子心烦意乱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种说不清的情绪,懊恼什么的。
“吃过了没?”萧沅嗓音低懒。
黎清欢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他丧气透了,总觉得在萧沅面前无所遁形、丑态百出,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
默默检讨了下,怪不得不讨萧沅的喜欢。
“行,等着。”
雷厉风行的女人把外袍、靴子解了扔在一边,开始卷裤腿。
黎清欢还在发愣,就看见萧沅长腿一迈,走进了那个不算深的小水塘,很快捞了两条鱼上来。
品种不算好,和之前萧沅船上的比天差地别。
但是这境况能吃上鱼以及算很不错的了。
萧沅早就看上了这池子,苦于韩兆廷的人看得太紧,一直没机会过来。
这回正好带着人打打牙祭。
随身的火折子燃上干草,塞进萧沅刚挖好的洞里。
鱼骨连着内脏被女人灵巧的手抽了出来,价值连城的宝石刀具此刻成了屠妇最趁手的工具。
黎清欢抱着腿看萧沅忙忙碌碌也帮不上忙,但接受得心安理得。
很快,肉香泛了出来。
粗粗撒上几味香料,也未遮了食物的鲜甜还能去腥。
手艺极佳,火候也拿捏得正好。
萧沅用干净叶子裹了块递过去,简洁道:“吃。”
手里的鱼隔着叶子散热,温温的不烫。
黎清欢看了看萧沅脸色,大着胆子道:“要不要带些回去给大哥?”
“?嗦。”萧沅悠闲吃着鱼,目光向远,看不出喜怒。
“嗯。
黎清欢低头一丝丝剥着鱼肉,嘴角噙笑,吃得更欢。
两人对坐,各吃各的,难得如此宁静。
到了晚间,黎清欢和潘贵拿着姜淘给的饭菜回去,供养沈则父子俩。
看模样是在外混得不错。
实在他们待在院子里无事可干,沈则私下对黎霁怀道:“你不如明日里也跟着黎清欢出门去看看。”
黎霁怀哪里做得这种纡尊降贵之事,心里不情愿,但也没当初拒了沈则。
不过一会儿,听得刘三宝在外头欣喜大唤。
萧沅唤白若梅送了几件新衣裳过来,让他们先将就着穿,说等到了大镇子再买好料子给他们新做几身。
而且每个人都有,专门标了名字的。
自那日遭袭,他们家当了大半,来来回回换洗的也就一两件,早就受不了了。
这正解了燃眉之急。
黎清欢在后头听着,不免掖了掖被自己撕烂的袍角。
其实不算特别明显。
总之他现下就只能盯着这件旧衣裳穿,早知道会丢,他就换上新袍子了。
偷偷打开萧沅送过来的衣裳,对比了下自己和黎霁怀的。
也没什么差别,他心里得意,很快将各人包袱恢复了原样。
夏夜静谧,只剩下蝉鸣和黎清欢内心的激荡。
直至天光破晓,方圆三四十里荒僻的四方城城门口忽然来了几个投奔的男人。
这事儿不大不小,但时辰太早。
出于谨慎原则,守城士兵还是去把韩兆廷给喊了出来。
几个男人能成什么大事儿。
韩兆廷派人下城去检查,打算若无可疑之处,先放人进来再说。
阿四打着哈欠,蹲坐在一旁,没提出什么异议,看着累极脑子却清明得很。
萧沅朝城楼下望了望,忽问:“韩将军,可否与我们解释解释苍耳军当日为何要在山谷里伏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