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隆地咚!”秦劲扶着洞壁龇牙咧嘴地揉胸口,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那正拿磨盘大的脑袋蹭小十六的青铜巨兽,“十六郎,你给这铁疙瘩灌啥迷魂汤了?咋比平康坊的胡姬还听话?”
小十六自己也懵了,一手护着差点又掉地上的胡饼,一手还举着那枚刻着“贞观”二字的玉钥匙,指尖残留着敲击冰冷鳞片时的微麻触感。+8`6*z?h_o′n¨g·.-c!o*m,鱼龙那巨大头颅上的冰焰眼窝,此刻已全然褪去凶戾的冰蓝,只余一片温和如月华的银白,甚至带了点呆滞的茫然,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活像条被肉骨头砸懵了的看门狗。
林晴儿惊魂未定,收回铜钱鞭,凑近两步上下打量鱼龙那布满青铜鳞片的脖颈,啧啧称奇:“好家伙!这脑袋比长安西市粮仓的石磨还大,敲一下就从咬人的疯狗变成摇尾巴的土狗了?十六郎,你这钥匙莫不是太上老君炉子里炼出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十六终于回过神,宝贝似的把玉钥匙捂在胸口,“这是曾祖父给的,说是昭陵地宫的‘玄宫启钥’…谁知道敲鱼龙也管用?”他试着又拿钥匙在鱼龙冰凉的鼻吻上点了点。鱼龙喉咙里的“呜呜”声更响了些,巨大的尾巴甚至在水银池面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搅起一片惨白带绿的涟漪,带着股刺鼻的金属腥气。鸿特晓说旺 耕欣嶵全
张仪骞骞骞骞捂着兀自隐隐作痛的右臂走过来,黑葫已被他收回,葫身上那几道墨绿邪纹像吃饱了的蛇,懒洋洋地蛰伏在古朴的轩辕符纹间隙。“这东西认得太宗皇帝的气息,”他看着鱼龙那双温顺得过分的银白眼眸,又瞥了眼小十六紧握的玉钥匙,“你那曾祖父,怕是连秦始皇家的看门狗都留了后手。”
玉真公主的拂尘银毫已收敛光芒,她盯着鱼龙庞大的身躯,又望向水银池深处那片被寒雾笼罩、无边无际的黑暗,柳眉微蹙:“有此巨物相助,渡这水银河当非难事。只是…此地绝非善地,水银池下恐有更大凶险。”她话音刚落,那水银池深处,似乎又传来一声沉闷悠远的铁链拖曳声,比之前更清晰了几分,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规律感。
“甭管啥凶险,总比干站这儿强!”秦劲揉着胸口走过来,狠狠瞪了鱼龙一眼,“喂!大家伙!能驮驮人不?送咱们去对岸!”他大咧咧地就要往鱼龙背上爬。
鱼龙那银白的眼珠转向秦劲,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似乎带着点嫌弃,庞大的身躯微微一侧,躲开了秦劲的毛手。秦劲扑了个空,差点栽进翻涌着诡异惨绿气泡的水银池里,气得哇哇大叫:“嘿!你这铁疙瘩还挑人?!”
小十六眼睛一亮,学着戏文里将军的架势,小手一挥,玉钥匙指向水银池对岸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大家伙!听令!载我们过河!”
鱼龙银白的眼珠转向小十六,似乎真的听懂了。?2`8-看·书¨网\ ?免!费¢阅*读?它低低“呜”了一声,巨大的身躯在水中灵巧地一旋,将布满青铜鳞片、宽阔如小舟般的脊背稳稳横在众人面前的池岸边沿。那光滑冰凉的鳞片在幽蓝夜光石的映照下,流动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
“这才对嘛!张大哥,晴儿姐,快上来!”小十六得意洋洋,拉着林晴儿的手就往鱼龙背上跳。鱼龙背脊宽阔,鳞片紧密,踩上去并不打滑,只是冰凉刺骨。林晴儿好奇地跺了跺脚,铜钱鞭柄敲了敲鳞片,发出沉闷的“铛铛”声:“乖乖,比醴醴泉县衙的铜锣还结实!”
张仪骞骞骞骞、郑清梧和玉真公主也依次跃上。秦劲最后一个,嘴里嘟嘟囔囔:“呸!势利眼!就知道巴结皇子…”他刚在鱼龙后腰处站稳,鱼龙便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噜”,巨大的身躯破开粘稠惨白的水银波涛,朝着池心那片未知的黑暗稳稳游去。
水银河远比看上去宽广。鱼龙游弋其上,破开浓重的寒雾和刺鼻的水银蒸汽,巨大的尾鳍搅动着粘稠的液体,发出“哗啦…哗啦…”的闷响。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这破水之声和远处那若有若无的铁链摩擦声在回荡。惨白的水银泛着金属光泽,表面不断鼓起又破灭的诡异气泡,散发出令人眩晕的甜腥气味。
小十六坐在最前头,兴奋劲儿过了,开始觉得无聊,从怀里掏出块新胡饼啃起来,边啃边问:“张大哥,你说秦始皇真泡在这池子里?那得腌得多入味啊?比长安胡商卖的咸鱼还咸?”
张仪骞骞骞骞正凝神感应着四周,闻言差点岔了气:“咸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