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县城隍庙里飘着烤羊肉的香气,十来个不良人弟兄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niyuedu.com青石板上散落着啃光的羊骨,三勒浆酒坛在胡床下滚来滚去。张仪骞瘫在葡萄架下的熊皮褥子上,举着冷掉的毕罗朝赵老六喊:“您老跳的是突厥旋舞还是醉虾蹦??”
“小郎君这就是不懂了......”独眼汉子反穿着羊皮袄,腰间的铜?叮当乱响,“当年某在安西都护府,靠这舞姿迷倒过粟特商队的女萨宝!”说着猛灌一口酒,踩着《轮台曲》的调子转圈,活像只炸毛的猞猁。
钱老七晃着嵌螺钿的酒葫芦凑过来,络腮胡上沾满粟米酒:“张小郎那个‘狼神显灵’的戏法真绝了!今早西市那帮胡商把狼牙供在祆祠里,连波斯拜火教的老祭司都来行抚胸礼!”
张仪骞懒洋洋举起青铜豸镇墓兽,小兽张嘴吐出半截羊肋骨:“要说绝还得是这吃货??要不是它连夜把真狼牙调包,赵叔裤裆里藏的羊骨早露馅了!”
“放屁!老子分明藏在......”赵老六的醉骂被哄笑声打断,几个不良人用突厥语唱起草原小调,惊得芭蕉叶下的铜钱蟒缩成金饼。
众人正闹得欢,林晴儿抱着绣金线的隐囊(唐代靠垫)缩在芭蕉叶下,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揪住张仪骞的蹀躞带,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书呆子,陪我去趟茅房......”
张仪骞这才发现,她鹅黄襦裙下渗出点点猩红,双丫髻上的银蝶发簪也颤个不停。
“茅房在西南角......”张仪骞话没说完,识海里炸开悟空残魂的怪笑:“夯货!没见丫头来月信了?”
张仪骞这才反应过来,“噌”地一下蹦起,慌乱中撞翻了酒壶,西域传来的玻璃器碎成八瓣。
他心急火燎地拽住路过的络腮汉子秦劲,指着林晴儿裙摆,紧张得结巴起来:“血、血、血!晴丫头受伤了!”
秦劲的酒葫芦“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揪着张仪骞耳朵,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吼:“喊什么喊!《千金方》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女儿家的事也敢满院子嚷嚷!”
说完,他转头换上慈祥笑脸,轻轻摸着林晴儿的双丫髻安抚道:“晴儿别怕,叔带你去见个人。”
张仪骞和林晴儿跟着秦劲来到城中内河边的一处小院,小院里穿藕荷色半臂的翠娘正倚门嗑南瓜子,看到秦劲带着林晴儿匆匆赶来,她丹凤眼一挑,打趣道:“哟,秦大哥可是三月没踏过我家门槛了,这俊丫头......”
秦劲顾不上和她寒暄,急忙把林晴儿往前推,焦急地说:“翠娘救命!这娃父母走得早,没人教她......”
话没说完就被翠娘拽进内室,波斯绒毯“唰”地落下,隔断了外间的视线。
张仪骞蹲在廊下逗弄狸花猫,耳朵却不自觉地竖起来,听到屋内传来翠娘的声音:“这叫月事带,得用细葛布裹草木灰,七日一换......”
张仪骞的耳尖瞬间红透,他又羞又窘,手忙脚乱地摸出??萨满面具扣在脸上。
此时,他识海里也是热闹非凡,悟空残魂翘着腿啃桃,满不在乎地说:“当年七仙女在蟠桃园沐浴,老孙可没你这般扭捏!”
辩机半魂则赶忙结禅定印,口中念着:“色即是空......”可还没念完,就被悟空的妖气冲得虚影摇晃。
正说着,钱老七喊张仪骞回城隍庙继续喝酒。
......
秦劲带着张仪骞和林晴儿匆匆离开后,这边县衙后园里的不良人们可没闲着。
赵老六举着鎏金银壶,已经醉得满脸通红,看到张仪骞回来,立马扯着嗓子高喊:“张小郎立这么大功,咱得带他见见世面!”
十几个同样醉醺醺的不良人轰然叫好,一拥而上,架起张仪骞就往城隍庙跑。
张仪骞心里一惊,拼命扒着枯井沿死活不松手,慌乱中,蹀躞带上的算袋都刮落井中,他焦急地大喊:“《唐律疏议》卷二十六说官吏宿娼杖六十!我还没行冠礼......”
钱老七却不由分说地掰开他手指,一脸坏笑地说:“平康坊的胡姬跳拓枝舞时,腰肢比曲江池的柳枝还软!”
说完,众人就把张仪骞往井里一推,刹那间,枯井腾起紫雾??竟是通往长安的缩地阵。
......
这边翠娘刚捏着银针从内室转出,发现张仪骞不在,不禁微微蹙眉道:“那群浑人莫不是......”
话还没说完,林晴儿穿着新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