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是崔二郎考试失利,有人说是崔家家里出了什么问题。
秦氏要强,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后来听村里人议论个不停,只说是自己贪嘴辣吃多了,上的火。
即便后头再出门,也是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任由这些村民们天马行空,猜测各种可能性,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最后会与王秀秀扯上关系。
倒也不奇怪。
毕竟,任谁看,那崔二郎前途无量,怎么也不可能主动看上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而此时此刻,作为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外人。
陈春花正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她看着秦氏那强撑着的模样,心里痛快极了。
一次在村口偶遇秦氏时,陈春花故意笑着道:“哎哟,秦嫂子,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出来走动啊?是不是家里有啥事?”
秦氏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家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二郎读书忙,我得多照看着些。”
陈春花故作关切地说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啊,孩子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他们自己做主了,你说是不是?”
秦氏听出她话里有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却不好发作,只能敷衍几句便匆匆离开。
看着秦氏远去的背影,陈春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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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事件中的另一位当事人——王秀秀,此刻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绣活世界中,对外界的纷扰浑然不觉。
她最近甚至连家门都很少出,整日埋头苦干,只为顺利完成福源绣房接下的一单大生意——一副双面刺绣的百寿图砚屏。
这幅绣品非同小可,是一户富商早早预定下来,据说是要送往京都的亲戚家作为寿礼的。
富商对这单生意极为重视,不仅开出了高价,还特意叮嘱绣品必须精致绝伦,不能有有丝毫瑕疵。
面对这样重要且高要求的订单,王秀秀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深知,这不仅是对自己技艺的考验,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若能顺利完成,她的名声必将更上一层楼。
为了掌握双面三异绣的绣法,王秀秀耗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去复习。
所谓双面三异绣,就是同一幅绣品,翻转之后,除作品整体轮廓保持一致之外,无论是色彩搭配、针法运用还是图案设计,都是完全不同的两幅刺绣作品。
可以说,双面三异绣是由传统的双面绣和双面异绣发展演变而来,但其难度却不仅仅是只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种绣法不仅要求绣工技艺精湛,还需要极强的耐心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通常情况下,想要完成一件双面三异绣作品,需要至少两名技艺精湛的绣工相互协作配合才行。
但思考再三,王秀秀最终选择用最耗费精力与体力的方法来完成这幅作品。
这屏风,巴掌大小,一面是富商指定的百寿图,寓意长寿安康;
另一面,富商将选择权交给王秀秀。
王秀秀思虑再三,选择了玉福葫芦的图案,象征福禄双全。
余下,她将全部的心血倾注在这幅绣品上,每一针每一线都力求完美。
耗时近三个月,终是完成了这幅绣品。
当郑管事目光触及到那件绣品的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完全愣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姑……姑娘,你这手艺真是绝了啊!”
郑管事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凑近仔细端详着那件绣品,嘴里喃喃自语道:“想我掌管这绣房也已经二十余年有余了,见过的绣品可谓数不胜数,但像如此巧夺天工之作,我还真是连做梦都未曾敢想过呀!”
言罢,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似是想要摩挲一下那针脚,然而,临到最后,却又将手收了回去。
早在预订这幅绣品之初,富源绣房便向王秀秀交付了二百两银子作为定金。
交付了成品,王秀秀顺利带回尾款——足足二百八十两的银票!
这幅双面三异绣的工艺之复杂、难度之高超实属罕见,因此郑管事主动提出与王秀秀二八分成,以示对她的认可和奖励。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家中其他人都已进入梦乡。
王秀秀轻轻起身,点燃根蜡烛,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将那些被她悄悄藏匿起来的银钱一一取出。
这些银钱有的被藏在箱子底下,有的则掩埋在花盆之中。
王秀秀将它们堆放在床上,蒙着被子开始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