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谭山之外,剩下的一个叫秦志胜,一个叫刘磐。
这两人都很年轻,尤其是秦志胜,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的年龄,可见他跟着忠勇侯上战场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而已。
谭山道:“志胜和刘磐原先是不想来的,但我告诉他们,大小姐与侯府其他人不一样,有大将军的神威,他们才肯走这一趟。”
秦志胜与刘磐微微颔首,倒也不隐瞒,在局促之下,他们身上隐隐还有极力压制的怒气。
叶青雪猜测他们应该是半夜出发,才能在天亮赶到这里来,她先带他们下去吃饭,请他们喝茶,屏退众人,这才说明意图。
“不瞒诸位,先前我在街上遇到谭叔,得知我父亲死得蹊跷,我便一直寻找父亲的真正死因,如今倒也算是有些收获……”
谭山急急问:“大将军不是旧疾复发而死吗?”
叶青雪摇头:“是有人迫害,因此我请诸位回来,是希望诸位能够与我联手,将背后的凶手抓出来,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谭山震惊:“凶手用什么法子害死的大将军?大将军去世时,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死因,可是太医顶着生命危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啊。”
这也是谭山觉得大将军死得蹊跷,却也无法继续调查的原因,更何况后来他们全都被迫离开忠勇侯府。
叶青雪道:“我且问你们,昔日为何离开忠勇侯府?”
谭、秦、刘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明显不愿回忆,谭山磕磕巴巴地问:“这和大将军之死,有什么关系吗?”
叶青雪道:“你们对我父亲忠心耿耿,那人让你们离开忠勇侯府,大概是要彻底掩埋我父亲死亡的真相。”
谭山皱眉:“可是,让我们离开的是周夫人!她是大将军的结发妻啊!”
“她是如何让你们离开的?”叶青雪问道。
无人说话,沉默横亘在他们中间,晨光从窗外照进来,映照他们三人那饱经风霜的脸。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压抑多年的怒火,仿佛要将这九年来的屈辱尽数倾泻而出。
名叫秦志胜的男子,他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声音低沉而颤抖:
“九年前周夫人并没有出面,是她身边一个姓成的婆子来的。那婆子……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我们,像看一群蝼蚁!”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无尽的愤恨:“那婆子转述周夫人的意思,说大将军已经去世,往后再也无法带我们上战场,失去了大将军的侯府养不起闲人,一条狗都该发挥它的作用。”
谭山接过话头,眼中满是泪光:“她叫我们拿了银子走人!”
他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大小姐,您知道吗?那些银子,被婆子扔在地上!让我们像乞丐一样,弯腰去捡!”
谭山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雷:“我们跟随大将军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可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羞辱!”
谭山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声音沙哑:“大小姐,我们不是贪图那几两银子,我们只是……只是不甘心啊!
“我们跟大将军拼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周夫人,她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凭什么!
“我们想去问周夫人要一个说法,但是被府中其他侍卫挡了回来,还诬陷我们骚扰内宅女眷……”
叶青雪听着他们的控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够想象那个画面,对于一个有尊严的、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只需要把银子丢在地上让他去捡,就可以轻易碾碎他的尊严,更何况还诬陷他们想要欺负内宅女眷!
他们什么都不要就走了,再也不想回来。
这一招,简单又狠毒。
但现在周夫人身边,并没有姓成的婆子,这或许不是周夫人的意思,而是闵夫人的“杰作”。
周夫人说过,父亲去世之后她病倒了,一切事务交给闵夫人去打理。
谭山他们常年跟随父亲在外作战,对侯府内宅女眷并不了解,他们被骗了,以为将他们赶走的是周夫人。
可笑的是,周夫人对老太太护得紧,对闵夫人也信任得厉害,完全不知她为闵夫人背下了什么样的黑锅。
至今周夫人都不信,闵夫人和叶雅冰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叶青雪深吸口气,声音温柔而坚定:“你们的屈辱,我叶青雪记下了。你们的尊严,我会替你们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