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病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窗外的暴雨声与记忆中太平山的鬼哭交织,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像一把利刃悬在颈间——距离下一个满月只剩三天。
“周sir?”阿杰按住我的肩膀,“医生说你有严重的脱水和……咽喉灼伤。”
我摸着喉咙处的灼痕,那里还残留着萤火虫钻入时的灼烧感。护士端着托盘进来,银制餐具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突然注意到她耳后有一道新月形的疤痕,和太平山壁画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你是谁?”我抓住她的手腕。
护士的瞳孔瞬间扩散成纯黑色,嘴角咧到耳根:“祭品要学会安静。”她的手指突然变长,指甲化作锋利的爪子朝我刺来。
阿杰及时将我拽开,护士的爪子在金属床栏上划出火星。她怪叫着撞破窗户,消失在雨幕中。我看向窗外,太平山的轮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山顶灯塔亮起了本不该存在的红光。
“联系总部,”我扯掉输液管,“让他们调取所有护士的档案,尤其是有新月疤痕的。”
深夜的警局档案室里,泛黄的卷宗在荧光灯下散发着霉味。阿杰翻出一份1941年的档案:“看这个,二战期间日军在太平山修建了‘月光神社’,用当地少女进行活人祭祀。”
照片里的神社基座上刻着和护士疤痕相同的符号。档案记载,最后一次祭祀发生在1945年3月15日雨夜,日军指挥官突然发疯,将所有祭品推入灯塔地下室,自己也吊死在观景台。
“祭品的怨灵附在灯塔上,每到满月就需要新的献祭。”阿杰皱眉道,“但为什么现在又开始了?”
我盯着档案里指挥官的照片,他耳后同样有新月形疤痕。这时,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值班警员的惨叫声在走廊回荡。
我们冲进走廊,看到那个护士正将警员的头颅按在墙上摩擦。她转过头,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警察的血,献祭给月光大人。”
阿杰开枪射击,子弹却穿过她的身体。我抄起灭火器砸向她的头部,金属碰撞声中,护士的身体化作无数萤火虫消散,留下半张泛黄的信纸飘落在地。
信纸上是1945年的日期,用日文写着:“当灯塔的红光再次亮起,祭品将沿着当年的血路归来。”
“血路?”阿杰困惑地问。
我突然想起太平山缆车轨道旁的排水渠,二战时期曾被改造成运尸通道。“通知飞虎队,准备直升机,我们必须在满月前切断血路。”
直升机掠过雨幕时,太平山的轮廓如同一只蛰伏的怪兽。我透过夜视镜看到缆车轨道上有无数萤火虫在移动,组成一条发光的河流向灯塔延伸。
“他们在运送新的祭品。”我握紧mp5冲锋枪,“驾驶员,在灯塔顶部降落。”
螺旋桨掀起的狂风中,我们降落在灯塔平台。生锈的铁门后传来女人的哭泣,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阿杰刚要推门,整座灯塔突然剧烈震动,壁画上的怨灵仿佛活了过来。
“小心!”我将阿杰扑倒在地,一块巨型石块擦着他的头皮砸落。抬头时,我看到灯塔中央矗立着当年日军指挥官的骸骨,他的脊椎骨被改造成螺旋楼梯,直通顶端的祭坛。
祭坛上躺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孩,正是第四个失踪者。她的腹部有一道新月形伤口,鲜血正顺着楼梯流入地下室。
“阻止血液流进地下室!”我大喊着冲向祭坛,却被无形的力量掀翻。指挥官的骸骨突然动了起来,脊椎楼梯开始旋转,带动整个灯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阿杰掏出燃烧弹扔进地下室,火舌瞬间吞噬了骸骨。但血液仍在流淌,祭坛上的女孩睁开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脸。
“周sir,你才是最终的祭品。”她的声音混杂着无数怨灵的尖叫。
我感到喉咙剧痛,萤火虫从伤口涌出,在半空中聚合成日军指挥官的虚影。他举起军刀劈来,我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却穿过他的身体,击中了祭坛的支撑柱。
灯塔开始倾斜,我抱着女孩从破碎的玻璃穹顶跃出。坠落的瞬间,我看到地下室的积水里浮起无数白骨,他们的耳后都有新月形疤痕。
直升机接住我们时,天已经蒙蒙亮。女孩的伤口奇迹般愈合,只是耳后多了一道淡淡的疤痕。我摸着自己喉咙处的灼痕,突然明白——所谓的祭品,不过是被选中的容器。
回到警局,我收到一份匿名快递。拆开后是一本1945年的日军日记,里面记载着指挥官如何用自己的血脉与怨灵签订契约,让月光神社永远存在。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当血脉断绝时,祭品将成为新的容器。”
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