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你家老爷面子这么大啊?”
朱贵到底是能给朱家这等地位做管家的人,面对齐政的冷嘲热讽,依旧面露微笑,“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家老爷很欣赏齐公子,想与齐公子交个朋友,比如齐公子眼下手上的近两万石生丝,我家老爷便可以替齐公子一下子解决。如果齐公子能办好这个事情,想必卫王殿下也会很开心的吧?”
说完朱贵望着齐政,微微的笑容里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齐政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自家老爷找个这个入手之处,想到这个手段,是花了很多功夫,做过很多盘算的。
如果齐政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能从中明白很多事情。
为何是直接来找他?
为何是当街拦路的方式?
为何能以这生丝为筹码,为何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库存?
这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藏着诸多值得深思的魔鬼细节。
齐政忽然笑了笑,“看你的样子,你对我答应这件事情很有自信?”
朱贵欠了欠身,“我们只是相信齐公子不会拒绝多交个朋友,尤其是我家老爷这样的朋友。”
“那你还真猜错了。”
齐政笑容骤然一冷,“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摆正位置,认清形势!”
说完,他将侧帘一放,张先立刻喊道:“走!”
看着马车重新启程,朱贵眼中的错愕依旧凝固不散。
他真的很难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拒绝了!
老子可是江南商会会长的管家啊!
是传达会长老爷的邀请啊!
他怎么敢拒绝会长老爷啊!
还摆正位置,认清形势!摆不正位置的是他好吧!
继续前行的马车里,周元礼也同样一脸担心地看着齐政,“齐政,你这么说,会不会,额,就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影响?”
他已经在尽量斟酌着用词了,毕竟那可是江南商会的会长啊!
对江南的许多人,尤其是经商之人来说,衙门里的官老爷时不时就换,但江南商会的会长老爷,那可是一直在他们头上笼罩的天。
齐政笑着摆了摆手,“什么狗屁会长,洪成一死,他都火烧屁股坐不住了,不然他为什么跑到苏州来?他真要有底气,留在杭州等着我们过去找他呗,他有那个底气和胆量吗?”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既想跪,想媾和,又拉不下脸,要装逼,我才不惯着他!”
周元礼虽然听不懂装逼什么意思,但能明白齐政的意思,不过他还有个更关心的问题。
“你方才说你有办法解决生丝的麻烦,是不是就是算到了江南商会头上?那你现在拒绝了他们,又当如何?”
齐政闻言轻笑,“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他看着周元礼,“你知道为何我们明明知道了织造局那位杨公公勾结江南商会和倭寇的诸多事迹,却没杀他吗?”
周元礼一愣,齐政笑着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一路前行,来到了卫王府。
虽然如今卫王已经成为了苏州实际意义上的掌控者,但府衙有苏州同知蒋琰盯着,城防和周边盗贼、倭寇有苏州卫指挥使张世忠负责,他只需要坐镇自己的府邸就行了。
如今这间不算豪奢的宅院门口,堵着比以前还要多得多的马车,等着比以前更多的人。
齐政和周元礼见状只能提前下了车,步行走去。
一路上,在巷子中等着的人都看向这二位,默默地主动让开道路。
有不知情的还在疑惑这两人是谁,竟然这么嚣张地直接过去,在得到旁人的提醒后,目光之中立刻带上了几分谄媚和艳羡。
甚至有不少胆大脸厚的主动上前,拜不到卫王这尊大佛,拜拜齐公子这个传说中的护法罗汉也是好的嘛。
对于这些人,齐政面露和善的微笑,但脚下不停,手上不动,主打的就是一个态度没毛病,但半点不接茬。
周元礼跟在齐政身旁,原本小商人的自卑,在这一刻,被这一道道艳羡的目光彻底冲刷了干净。
二人来到门前,早已对齐政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值守护卫自然不可能有丝毫阻拦,亲切甚至谦卑地将齐政迎了进去。
当二人一路来到书房,卫王瞧见齐政,也十分亲切地起身,还主动给齐政倒茶,周元礼也顺带着享受了一番这个服务,这也让他愈发惶恐。
若是生丝的事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