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疼！

嗯，我知道，放松，放松，

我抬手按铃！

别，别走！你别走！

他瘫手想拉住我，可是他没有力气抬胳膊，也看不见我具体位置，努力半天没有挪动分毫。

我不走，你放松，别使劲咬嘴唇！

他闷哼着。

这神经痛发作的霸道，疼的他浑身发抖，前后都失禁自是不用说了，他疼的受不了，连带心脏都有点心率不齐。

医生给他打了针，叮嘱我一定守在他身边，如果疼的呕吐，要尽快处理，否则容易呛到气道，造成窒息。

他大概是太疼，体力消耗太大，加上可能是强力止疼药物的作用，终于睡了过去，可梦里还是睡得不踏实，说着胡话，一会一哭，一会哭着说他死也不离，一会哭着说他生我气，气我喜欢看男菩萨不爱看他摸他，嫌弃他，一会又说我狠心不要他，哭的伤心极了。

这个老瘫子心思缜密，平日里脸上可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嘴上更是严严实实，不泄露半分。这次可算是彻底崩盘了。这平日说不出的话，梦里全部都掉了底，嘴上说不出来，梦话一句没落，全部都给我秃噜了出来。我听着大概明白事情经过，不禁又气又笑，听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说两句，他就开始东想西想，这老瘫子怎么这样心眼小。

对了，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我给忘了，顺顺！

这个臭小子，等他回来的，看我不把他送进幼儿园的！在家闲的跟南山一对，孩子瞎说，他瞎听瞎信，看我不把你俩给我拆开！顺宝在家，这两人日后指不定又给我惹多大祸！

睡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他将将转醒，稍稍清醒一点就开始找我。

老婆，

老婆？

我在洗手间洗漱，

他声音又小，

我一点没听见。

忽然就听见他好大声的嚷嚷！

吓得我赶紧冲出洗漱间。

南山，怎么了？怎么了啊这是？哪里不舒服啊？哪里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哭的又委屈又大声！

她走了！她又走了！

我满头黑线，

我没走，我在呢，我洗脸刷牙呢，谁像你，喝的浑身臭死了，也不洗澡！

他一听真是我声音，才有点止住哭声，抽抽嗒嗒，我，我，我还以为你又不在，你又把我扔医院里自己跑了！

你一天能不能好好的，能不能盼我点好，不成天胡思乱想啊？

他扭过头，不答话。

顾南山，你老这样，咱俩这日子以后怎么过下去？

他闭上眼，很是伤心，我过不过得下去，还不是看你？你要执意不原谅我，我往哪过下去？我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顾南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在全家人面前误会你，你给我判了死罪，我还能怎么样？我认罪了啊！我找你，你不见，我求你原谅，你拉黑我，现在离不离婚都不重要了，你不要我，跟让我去死，对我来说，结果是一样的。

你！我被他这茶言茶语气的噎死了！

你不要我，我心里一点光都没有了，你要想好了确定不再原谅我，就让我走吧，我走的离你远远的，你眼不见心不烦，你也不用管我死活好赖，反正你也不想要我了！

你非得说这种话，你才开心是吗？

那我说什么？那你让我说什么？啊？冯绵？他忽然情绪暴躁，嘶吼！

说我年纪大，爱吃醋，听不得一点你心思不在我身上？

说我就是一个瘫痪十几年，浑身没有二两肉，大小便失禁，炕吃炕拉的废物，我就这样了还不想让你看别人，不想让你惦记别的男人，连个纸片人我都不许你惦记的小心眼？

说我就是一个被你拉黑，我就受不了了，死的心都有，你不给我一点机会，分分钟就能要我命的恋爱脑？

还是说我自己都厌恶，恨死我自己了，我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一个怂货？拿不起放不下，连被你嫌弃都接受不了，我的骄傲自尊全部都让你踩在脚底下，我还得祈求你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时刻承认没有你我就是一个活不下去的怂包窝囊废？

我如今的爱情，卑微到乞求你原谅就像是得了赦免一样，我爱你爱成如今这样的卑微，连我都恨我自己，我怎么这么不争气！我早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顾南山了，我现在是又瘫又瞎，连尊严都没有了，哭着喊着求你留下爱我，我这个冯绵的残废丈夫！

你还要我说什么？我还要怎么和你说话才对，冯绵？

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