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在了清大师门下的时候,曾见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那时候的病源不是指甲,而是头发。”
苏木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处理完一个伤员,揉揉酸痛的腰部,将匕首递到了宋初面前。宋初眨巴眨巴眼,还是接过了匕首。有些事情能躲,但是不该躲。躲过了这一回,还会有下一回,若是一直躲下去,谈何成长?
当宋初挑出第一片指甲的时候,梁京墨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许,伴着一些看不出来的欣慰。
很多事情,看起来可怕,但只要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
会平坦许多。宋初专注于手下的工作,几乎忘却了自己刀下的是活生生的人。直到最后一片指甲被取出,宋初背后已经被汗湿,吐出一口气,一身轻松。
从伤员体内被取出的指甲都被送去烧了,但是古墓之中却还有着数不清的指甲。梁京墨不敢贸然行动,只得在医院等着那三个伤员醒来,问清他们被救出之前发生的事情。
到了傍晚,三人果然陆续醒来。医院特地调了几个男护士守着,就怕他们发病。
“那时候我们刚刚确定了主墓室的位置,准备进去看看。主墓室的石门很难打开,我们又不想破坏墓室构造,只能一点点撬开。可是石门才开了一条缝,就有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伴随着黑雾涌了出来……兴许是我眼花了,我好像在黑雾之中,看到了一个人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另一个人附和着。
宋初皱起眉:“一个人?那个人的样子,你们还记得吗?”
中间床的伤员喝着水“啧啧”两声:“像是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身上穿着大红的衣裳,却又不像是喜服。”
“难不成那就是墓主人?”左侧床的考古人员问道。
梁京墨看了眼病房内的挂钟,他们已经谈了半个多钟头,这三个人都还没有出现异状,应该是没有大碍了,遂告辞离开,带着宋初和苏木回到小村子休整,准备第二日下墓查看。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都没人敢进去了,发掘工作滞留不前。三位明日下墓,若是察觉不妥,不要硬撑,赶紧出来。”
晚上,考古队特地跟村民买了家禽,摆了一桌请梁京墨三人。倒不是说他们客气,而是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墓中的恐怖。请他们一顿,并不过分。
第二日一早,鸡鸣声刚起,梁京墨三人便已经起身准备。古墓的年代大概在西汉,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文物价值固然宝贵,若真是里面生了变,也不是好对付的。
宋初包扎好手臂,穿上外套:“这些够不够?”
苏木画着符纸偷眼瞧了旁边盛着血的海碗一眼,连声道“够了”。梁京墨掀起屋帘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血碗不由得冷下了脸色。没等他发火,宋初已经勾着他的腰把人拉了出去,苏木不由得松了口气。让宋初放血这事儿是不仁道,虽然主意是宋初出的,他却是帮凶。梁京墨要真的追究下来,够他好好喝一壶的。不过在这关键时候,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被宋初拖出门外的梁京墨抬起她的左手臂,微微撸上袖子,便可以看到被胶带固定住的纱布,隐约可以看到一点血色。
宋初吐了吐舌头:“阿墨,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梁京墨一言不发地替她拉好袖子,直将宋初盯得颈后发凉才开口:“宋初,我说过要护你周全,那请你也答应我,轻易不要伤害自己。”
越过梁京墨,宋初看到两个考古队的成员已经站在了院子门口,正往里面探头探脑,不由得脸上一热,扭着身子要挣开梁京墨的钳制,却始终挣脱不开,只得连声答应。
考古队队员只把三人送入墓道,再往里他们也不敢去了。纵然是壮着胆子冒险进去了,若是碰上了什么事,他们也只会拖后腿,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面。
有了之前的铺垫,三人在墓道内下意识地寻找墙壁上的指甲,却发现根本不用找,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有指甲存在。那些指甲,就像是和土的石子一般,无处不在,令人脊背发寒。
墓道内十分平静,大约二十分钟后,三人顺利进入陪葬墓墓室。棺木还没有来得及打开,也没有被运出去,墓室中陪葬的器件倒是已经被清得干净。墓室中一共十二座棺木,排列得整整齐齐。
“棺木都是杉木的,是极为普通的木材,看上去不像是王公贵族的品味。”苏木仔细看过每一座棺木,能掏空一座山建造为墓的人,陪葬的棺木竟然只是最为普通的杉木,难道是墓主人太抠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