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车马不绝,沈安冉被簇拥在狐绒中,只露出上半张脸,眉目困倦,己然阖上了眼睛,马儿被缰绳扯了一下,小脑袋没有支撑似的往前倾去。首发免费看书搜:断青丝小说 dqsbook.com
一只手率先扶住她的额头往后靠在肩上。
沈观驱马回程,知道沈堂主睡了,声音小了些,不耽误宫远徵听见:“徵公子……前面有泥石流,路不通,等官兵清了路怕也不好从这里过,怕第二次山崩。”
沈观原是回春堂的堂主,后来百草堂事务多,就被沈安冉要走了,他有野心,沈安冉就带着他去安国开立分堂。
“那就回左城歇两日。”宫远徵调转马头,商队的车马颇多,调头还需要些时间,他不想等,“在左城分堂汇合。”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怀中的女子眼睫轻颤,就要苏醒。
宫远徵托着她的头,弯身蹭了两下,她将脸埋进宫远徵颈边,呼吸又趋于平稳,“我们寻个客栈休息两日再走。”
前几日连下了大雨,在城中停了两日休整,宫远徵就胡闹了一夜,本打算第二日可以让安冉休息好再上路,谁成想水灾淹了村舍死了许多人,左城的百草堂设立不久,忙着救人全然忘了水灾褪去后的防疫,分堂闹腾的紧,安冉也跟着操持了一日。
上路困倦,她就在马上摇摇晃晃地靠着宫远徵睡着了。
一众侍卫分了一半出来跟上,大多是沈安冉的之前的暗卫。
沾了床,沈安冉睡得更香了,抓着被子不肯松手,宫远徵心疼地抱着她软乎的身体,“就应该多留一日的,困死你。”
他嘀咕着说了几句,将层层床幔放下,里头昏暗不明,残留的一点光落在女子眉心,他的呼吸一时岔开,指尖在她眉心轻抚。
半夜,宫远徵做了两碗素汤鱼面回屋,明明己经醒了,沈安冉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想吃烧鸡,想吃酥肉……”
“厨房什么都没了,明日带你去吃。”
她被宫远徵喂了两口鱼汤,眼睛一亮,自己起来抱着碗屯屯吃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沈安冉解决了人生大事,“这雨下个不停,等天放晴再走吧。”
宫远徵在百草堂中坐诊,收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人,左城里完全没被水灾影响,雨只冲掉了地上的尘埃,洗刷着尘世的污泥。
分堂里空荡荡的,堂里的人都出城了,只留下小猫三两只。
雨气潮湿,沈安冉带着灵叶大包小包地从外面赶回来,“瞧我带回来什么?左城最好吃的香酥鸡。”
大大小小的拆出来,屋内的药香都被食物的香气压下去了,另开了个锅子,将切薄的牛肉摆上,热气腾腾地吃了一顿。
晚些时候,宫远徵取了两个红薯放进烧水的炭炉子里,焦香味西溢,沈安冉探出脑袋张望,这是前几天她说想吃的烤红薯。
午间的东西消化得差不多了,她跑出来到宫远徵身边乖乖坐下。
“明日要不要试着把脉?”
宫远徵把焦掉的皮去掉,蜜薯放在准备好的碗里,让她用勺舀着吃。
“好啊。”沈安冉一口应下,捧着碗在边上吃起来,她不怕出什么差错,阿徵会给她兜底。
等到第二天摸完脉写方子的时候,宫远徵在后面看着,沈安冉有种被老师盯着写考题的感觉,如芒在背。
在背的方子里挑出一张合适的写下,病人拿着方子去柜台抓药,宫远徵都没出过声。
她好奇地问:“我写对了吗?”
他笑而不语,绕去柜台取了诊金,落在沈安冉面前,“那么多方子,你写了个最贵的。”
“他穿锦衣呢~”
她把两颗碎银子抓在手里,笑得像个小猫,“我的第一份诊金,请你吃正宗的鸳鸯糖人,去不去?”
“再去鼎盛楼吃顿酒如何?”
沈安冉看着手里碎银子,上次她带的那些吃食花了近十两,这二两银还能吃酒?
光吃酒吗?
宫远徵勾着腰间的钱袋子落在她面前,发出沉甸甸的响声,“这是我这几日的诊金,娘子。”
沈安冉翻看着荷包,里面的碎银都是少的,还有金珠子,底下是折好了一叠的银票,她不服气,宫远徵这几天才看过几个人,“你的方子肯定是挑最最最贵的,还好意思说我。”
他可是挑着难治的来治,左城的达官显贵有顽疾的都来了,怎么能不赚。
宫远徵一副无奈的样子,“没办法,我的病人都穿得上好的蜀锦呢~”
真讨厌!
沈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