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避开对方得意的眼神,“我去做。但我不懂城里的讲究,你说做什么?”
沈曼宁的嘴角飞快扬起又落下,假装思索道:“熬个筒骨汤,再炒个菠菜鸡蛋。对了,骨头汤要炖好一点,陆叔周姨说,营养都在汤里。”
“来不及,要是现在炖汤,你送去的时候,陆临舟只怕已经饿死了。”
“……”沈曼宁叹了口气:“那好吧,那你看着做吧姐姐!”
……
沈曼宁“砰”地关上房门,背靠门板就咧开嘴笑了,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得意。
她一屁股坐在粉色的书桌前,抓起红笔开始狂补作业,笔尖在作业本上“沙沙”地写着,时不时还哼两句不成调的歌。
写着写着,她突然把钢笔重重摔在桌上。
双手撑着头,透过门缝听着厨房传来剁骨头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你装清高,现在还不是得乖乖当免费保姆。”
笔尖在作业本上飞速划过,听着林穗穗在洗碗做饭的响动。
那声音像砸在她心尖上,提醒着自己终于把脏活甩了出去,简直是她的胜利乐章。
厨房飘来的油香钻进门缝时,沈曼宁看了眼挂钟。
正好能赶上医院的探视时间。
她故意拖了五分钟才推门出去,碎花裙摆扫过门框时,脸上已堆满甜笑:“姐姐辛苦了……哇,保温桶都打包好了,手真巧!”
林穗穗正在擦灶台,搪瓷盆里泡着的冻筒骨汤冒着热气,表面漂着零星的油花。
沈曼宁凑过去掀开保温桶盖,眼睛在汤里扫了两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临舟哥刚拆线,是不是该多切点鲜肉?橱柜里还有半块肋排……”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当指针指向六点十五分时,沈曼宁看了眼时间,故意又磨蹭了五分钟才起身。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把碎花裙上的褶皱扯平,这才推门出去,一进厨房就拉长声调:“姐姐辛苦了。哇,保温桶都打包好了,手真巧!”
林穗穗正弯着腰擦灶台,听见声音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沈曼宁走到灶台前,掀开保温桶盖子,眼神在汤里扫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戳了戳汤面上漂着的零星油花:“临舟哥刚拆线,是不是该多切点鲜肉?橱柜里还有半块肋排......”
“冻筒骨熬汤更入味。”林穗穗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毛巾在掌心摩擦出“沙沙”的声响,“而且妹妹说别浪费,冻了三天的食材正好用掉。”
沈曼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桶边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担心哥哥营养不够。”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林穗穗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突然说:“姐姐别太节约了,我们家不像你们村......”话
刚出口,她就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大,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哎呀我又不会说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说话,姐姐不要又误会我歧视乡下人。”
林穗穗把抹布往灶台一扔,转身直直地盯着沈曼宁,眼神里满是冷意:“我们确实节约是美德,不知道城里是不是靠铺张浪费来显示地位?”
说着,她伸手一指沈曼宁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比如用军功章换首饰,确实挺‘不节约’的。”
沈曼宁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那串手链的来历被戳破,让她又羞又恼。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把抓起保温桶,转身就走,马尾辫甩过门框时,还勾掉了半片墙皮:“我......我去送饭了。哥哥还等着呢,姐姐自己热饭吃吧。”
看着沈曼宁落荒而逃的背影,林穗穗轻哼一声,转身盛起半碗菠菜鸡蛋。
厨房外,传来沈曼宁骑自行车远去的铃铛声,混着晚风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