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吓人,陈家公子,就是估邶城吃人的恶鬼。本文搜:读阅读 duyuedu.com 免费阅读
“李婆子,回吧。你女儿虽然进了陈府,但陈府可不认你家是亲家,别到了门口进不去,丢了一张老脸!”
那媒人言语恶毒地讥讽着,她尖细的眉尾高高吊起,像是歹毒的刀刃。
若陈家是恶鬼,她便是鞍前马后的伥鬼,帮着那陈家少爷搜寻城中的貌美女子,然后带着侍卫强势地上门“提亲”,将聘礼扔在人家门前,定下婚期便走了,只等着时候到了来接人。
李婆子哭哭啼啼地跟在后头,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李老头一脸凶相地呵斥她:“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撕了你的嘴!”
刻薄的媒人悻悻地闭嘴,翻了个白眼后扭着腰身妖里妖气地走到花轿旁边隔着帘子跟李妙儿说话,都是些要好好伺候夫君之类的废话。
坐在花轿里的李妙儿紧张极了,她浑身紧绷,已经顾不得害怕了,脑子里全是那一尊石雕,和手里死死捏着的木盘。
出门前她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如今正用红色的手帕捂着,她怕到时候挤不出血,就划得很深,现在还在流血。
陈府是中原人,他们的规矩是新嫁娘下轿之前新郎官要拉弓朝花轿花轿射出三支箭,那三支箭射出来,就代表她到了。
只要下轿时将血按上去就可以了,不难的。李妙儿一遍遍地宽慰着自己,手却抖个不停。
“砰——”
“砰——”
“砰——”
三道羽箭并排插在花轿上,陈少爷享受着众人的喝彩,他喜欢这风光的时刻,能弥补了他心里缺失的东西。
也只有在喜宴上,他才是万众瞩目的新郎官,而非被贬谪的官员之子,他的满腔抱负,只能洒在西南荒芜的土地上。
轿夫将轿子后面抬高倾斜着,媒人掀开轿帘催促着李妙儿下轿,四周围着满满当当的人,都是和陈府沆瀣一气的人家,这些漂亮的新娘子,他们往后会在陈少爷设的宴会上遇见。
也能留下一段风流韵事,作为席间的谈资。
陈府的规矩是不给新娘子盖盖头,所以轿帘一掀开,李妙儿那张漂亮的脸就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人群中有浪荡的少爷轻声赞扬着,言语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旁人笑着打趣,说让他和陈少爷好好说说,说不定下一个恩客就是他了。
陈妙儿是健康的黄皮,眉骨高眼窝深,脸部的轮廓线条分明,长得有点男相,却也带着野性。
她在肉铺帮忙做惯了重活,所以高挑健壮,是西南罕见的类型,像是山林中难以驯服的兽,带着难以遮掩的生命力。
陈少爷笑得一脸风流,还算俊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不错不错。”
陈妙儿在媒人的推搡下走出轿子,她将手指死死地压在木盘上,一遍遍地向神女请愿。
“你拿得什么破烂,还不快扔了!”媒人呵斥了一声就要来抢她的木盘,陈妙儿避开她情急地喊道:“神女!”
她的声音尖锐凄厉,震住了不少人,一时之间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但是陈少爷却脸色骤变,他想起了自己那早死的爹,他因过错被贬谪,皇帝的借口也是让他来西南寻神女。
陈少爷怒不可竭地踹翻了火盆,对着旁边的下人吩咐道:“去,剥光衣裳烧了她。”
“是。”下人拿着锁链和匕首朝陈妙儿冲过去,周围的宾客退开了些,衣袖遮面却露出一双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看,显然不愿错过这出好戏。
陈妙儿被媒人踹了一脚跌倒在地,死命将手指按在木盘上,哭喊着:“神女救命!”
忽然间狂风大起,零星的雪花和雨点被夹在风中一同席卷,那风吹在身上,像是被沉重的巴掌不停地拍打,又冷又疼。
“怎么回事?!”
“快来人,本少爷的眼睛!”
“什么东西!”
狂风停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陈府的房檐上,她手中握着一柄剑,鲜血蜿蜒而下,一滴接一滴地落到地面上,砸出刺目的血花。
行凶后的“孟敛”双目赤红,颈部的青筋道道鼓起,里面是急速流动的血液,是孟敛不该拥有的血液。
她手中的长剑并不是流风,而是一道晦暗的虚影,但是在那虚影之上,又确实沾染着带有余温的鲜血。
陈少爷的人头滚到被踹翻的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烧伤可怖,让他那张俊朗的脸露出了原本的恶鬼模样。
“孟敛”脸上带着笑意,轻声呢喃道:“急什么,这不是来了嘛。”
她并非孟敛,而是孟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