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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打量了会,他几步翻墙,坐了上去,歪着脑袋看向院中的人。
温良玉晨起没一会,心里正琢磨着怎么避开裴持,去看看花念新开的铺子,想得入神了些,只闷头往外走,余光忽地瞥见明黄符纸上的一点竹青晃影。
然后慢慢抬起眼皮,便见到一青衣少年双手抱胸,懒散地坐在墙头,朝她歪着脑袋,露出了一抹纯良无害的笑。
底下符纸招摇飘飞,纠缠起垂下的脆青衣角,像是艳丽的海棠花牵扯着墨绿叶子随风摇动起树枝。
他微眯起眼,眸光掺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慢悠悠地唤出她的名讳:“温良玉。”
温良玉心口一颤,暗道大事不好,扭头便想跑。
裴持没动,看着她走到院门口,焦灼地抬手推了好一会门,门却屹然不动。
他抬手,指尖轻晃了两下,顿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钥匙在这。”
温良玉扭头,盯着他指尖捏着的那把崭新的钥匙,眼珠一转,刚盘算起怎么抢过来,却见修长指尖一松,那折射出银光的钥匙以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到了隔壁院里。
她愕然看向裴持,却见他眼角弯弯,笑得恣意,似是山间妖魅且剧毒的食人花,瞧上一眼,便会被他吞吃入腹,连骨头也不剩。
他翻身下墙,几步便走到她身边:“又躲我。”
话中全是肯定。
温良玉没像以往一样反驳,只埋着脑袋不吭声。
他愣了下,五官紧绷起来,脚步朝她逼近:“这次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温良玉只露出个头顶,脸庞被阴影笼罩住,看不清神情,低低道:“就是不想看见你。”
裴持脚步顿住,脸色有一瞬间空白,很快他又强撑着道:“我不相信。”
“你骗我。”他语气笃定,可脸上已出现了慌乱无措的神情,停在她一步外,也不知该如何动作。
温良玉到底长他五岁,嫁过人,自是知晓这等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该如何摆脱。
莫不就是将他们的真心在地上狠狠踩上一通,碎了这年纪看得顶天重要的自尊心,往后不仅不会生出情意,还会记恨上伤他们的女子,只怕连她的面都不愿再见。
裴持刚及二十,与其相熟的女子除了一个永嘉外,便没了,又只顾着死磕温良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哪里知晓姑娘家的心思千变万幻。
简单一句冷淡又漠视的话,他便会真信。
温良玉抬起脑袋,径直看向他,冷静又淡然地开口:“我不想见你,所以我才会躲你。”
裴持眼睫颤动了瞬,脸色凄然起来,可他素来擅长自愈,只恍惚了片刻,便又朝她莞尔一笑,眼尾泛起潮* 红,直勾勾看着她,缓慢地念出字句:“没事,我想见你,可以来找你。”
温良玉怔愣着对上一双幽深又炽热的眼睛,似是沾着点点艳血的弯钩,危险又充满诱惑性,只稍一眼,便难以脱身。
她眨动着眼睛,脑袋被一阵情绪滚落着倾覆住,很快才缓过来,她张唇,声音轻得像天上的云彩道:“裴持,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似是仍觉得这话不够重。
她指尖蜷着,掐了自己一下,刺出的痛意搅动起浑水,叫人分辨不出是哪冒出的伤口,然后抬眸,径直望向他,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
“裴持,你若再纠缠下去,与卫融有什么区别?整日只顾着跟在我身后,做些让人厌烦又无聊的事。”她冷笑了声:“五年前我便讨厌你,如今更甚,每日一睁眼便恨不得你从卫府消失。裴持,你难道就那般不要颜面吗?非叫我将话掰开了与你讲。”
“裴持,我讨厌你,非非常常讨厌你。”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可牙关隐约在发抖,身体僵成了黏腻面团般,动弹都难。
少年身形晃了晃,脸颊两侧开始发白,眼眶却通红得像血,他呆滞又恍惚地眨着眼,眸中水雾弥漫,渐渐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了。
他的声线发抖,几乎是用一种卑微又低贱的乞求语气在说:“你别扔下我。”
“我不会烦你的,只要让我能见到你就好。”
一身鲜亮的脆青色衣裳似乎也被感染了,黯淡又萎靡地蔫下了枝叶。
温良玉后退一步,将距离拉大,直截了当道:“可我见你一面都觉得烦。”
透着水气,他见着她脸上嫌弃又厌恶的神情,身子没办法再往前了。
于是,眼珠顺着脸颊,啪嗒滚落在地,混进了泥土里。
他少见地流露出了几分脆弱,像是被弃于荒野中的可怜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