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本文搜:当看书 dangkanshu.com 免费阅读
那个吻……
她脸颊两侧慢慢爬起了抹羞窘的绯红,长睫颤动着,良久未语。
谬尔余光停住,微皱起眉盯着她道:“你脸红什么?”
“屋内太热了。”温良玉别过脑袋,摸了摸脸颊:“我去把门打开。”说着,她快步起身,站在木门前。
木门上隐隐可见几道绰约树影,由风的牵引胡乱舞动起来。
她目光闪烁,手忙脚乱,根本没注意。
指节按住木框,缓缓将其拉来。
先进来的是一阵夹着霁雪的寒风,吹得她微眯起眼,茫然地抬起眼眸。
——她瞳孔紧缩。
蓦地,迎面施施然站着一少年,墨发高高束起,眼尾半垂望向她,眸光夹杂着藏有凉意的浅笑,墨蓝衣角巻着雪粒在风中打着旋。
温良玉吓得心一抖,腿一哆嗦,啪嗒摔到了地上,双眸呆呆地仰首看他。
他、他怎么像鬼似的……
裴持眉尖轻挑,语气淡淡道:“温娘子怎么吓成这样?莫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说着,他缓缓将手伸到她面前,作势要拉她起来。
这时,温良玉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卫侯一行人,哆嗦着唇道:“我、我……”
卫侯因昏厥脸色尚还惨白,皱起眉看她:“还不快起来,殿下今日想起了温太傅,特意来府中看望你。”
她回过神,根本不敢再碰到他分毫,慌乱避开那手起身,朝他屈膝道:“参见殿下。”
裴持轻轻颔首,神色如常地将手收回,目光又望向内里:“温娘子在同谁说话?”
“啊?没人。”她抬高声音,心中祈祷那狐狸能听到快些溜走:“里面就我一人。”
“可孤怎么听到里面有旁人的声音。”裴持越过她慢步进了屋子,冷眼扫了圈。
他身后一行人立刻跟上。
卫侯走到温良玉身旁,压低声音道:“昨夜二郎闹出了那等丑事,陛下尚还气着呢,你今日怎么都不能开罪太子,知道了吗?”
她含糊点头,忙跟上裴持,见原本谬尔坐的位置没了人才松了口气。
想着,心中又忍不住气恼,分明是她的地盘,怎地弄得像捉奸似的。
裴持鼻尖微动,嗅到一股轻淡的酒味,似乎是那只狐狸身上的味道。
脚步忽地顿住。
他垂着眸,掩住眼底的情绪翻滚,噙着笑启唇道:“昨夜孤见那道士能将病弱的七皇子变得那般康健,心生钦佩,便想要入府住上几日* ,让那道士也为孤祈福驱邪,不知可否?”
话音刚落,屋内几人都愣住了,有悲有喜。
温良玉脸僵的最甚,他是疯了不成,明知谬尔的身份偏偏说出这样一番话,昨夜已极其尴尬了,若再日日相对,可怎么熬下去?
她欲哭无泪,在脑海中搜刮着措辞拒绝。
一旁卫侯大喜地凑上去,满脸是笑道:“殿下若能来,是阖府的福分,尽管住下,臣立刻让人将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
“不用了。”裴持看着温良玉,温和地笑道:“既是祈福,孤离那道士越近越好,他住的小院就已足够,将空置的厢房收拾出来,孤小住几日便是。”
卫侯有些犹豫,旁边的小院本就是给下人住的,听说还不干净,先前那道士来时,为了快些驱邪,才将他安置到那。
他想了会,自作聪明道:“那院子狭小逼仄,实不符殿下身份,臣另收拾院落,让那道士一道搬过去如何?”
裴持目光略沉,冷冷瞥他一眼道:“怎么?不行?”
卫侯忙闭嘴,赔笑道:“自是行的,臣多嘴了。”
一旁的温良玉满脸急恼,脊背黏着里衣,快被汗浸湿了。
舌头打着结,半晌才寻出了个像样的借口:“此处为后宅,多为女眷居所,殿下住在这恐怕——”
尚未说完,就被卫侯狠狠瞪了一眼,他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殿下做什么也是你能置喙的!”
裴持笑意不减,极好脾气地解释道:“既那道士能住,为何孤不能?”
“难不成,”他顿住,眸光微动,忽地意味不明问道:“温娘子更偏爱那道士?”
温良玉对上他乌黑幽深的眼眸,莫说辨白,就连旁的话都哽在喉间了。
她垂下脑袋,避开视线胡乱摇头,结巴道:“殿下莫要说笑了。”
裴持身形未动,只有目光转动了分毫,轻笑了声道:“那便好。温娘子不介意孤住在这便好。”
卫侯疑惑地左右瞥瞥,眉心越拧越深。
他怎地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