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到她耳旁,此间虽尚有空隙,可远远瞧着,倒像是情人在亲昵交颈。本文搜:断青丝小说 dqsbook.com 免费阅读
温良玉被说的身子一木,掩饰着轻咳了声:“门缝里看人。我怎是那样的人?”
她连忙扭头:“宫门快落匙了,你留在这祈福吧,我先走了。”
缪尔双手抱胸,面被青烟掩着,透出狡黠的眼眸端看她仓促离开的身影。
温良玉匆匆走出偏殿,刚想去寻领路的小宫女。
未走几步,她忽地顿住了。
泠泠月光下,有一少年立身站着,发间已落满了雪粒,双颊被冻得惨白,一双乌黑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冷意。
她颤着唇,“裴、裴持。”
裴持牵动着被冻僵的脸颊,颤着长睫看她,缓声道:“温良玉。”
他红唇张合,脸是笑的,眼睛却是阴恻恻的,头一次直唤她的名讳,
她从指尖僵到了脊背,回想着方才廊前被他揽在怀中的那幕,“宫门快关了,我得、我得走了。”
她眼神飘忽,越过他便要离开。
少年却兀自箍住她的手腕,语气淡得像是飘过山岚的轻风:“我说了,你扔不下我的。”
她的心慌得更厉害了。
甩开他的手,慌乱又紧张地跑开。
雪地徒留下裴持一人,他的手滞在半空中,指尖蜷了蜷才垂落在袖下。
末了,他抬眸,隔着一层烟雾,望向内里那只看好戏的狐妖,眼神冷沉又死寂,瞧不见一丝情绪。
谬尔眉尖轻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懒散道:“殿下也要我祈福吗?”
裴持虽站在下首,可眸光却带着审视和打量的意味,冷淡地扫他几眼,嗓间冒出一道轻飘飘的呵声,蔑视般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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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豆大的冷汗滴落在雪团上,卫析脸色死白,嘴角沁出血线,几乎快痛得昏厥。
两个大力宦官手下板子接连落下,哪怕收了几分力,可也不是好熬的。
孟氏守在一旁,眼圈通红,咬着唇,目光又怨又疼地看他。
待到三十大板落完,他的衣衫已被血水湿透,啪嗒啪嗒在地上聚成一滩。
两个宦官将他搀扶起来:“卫大人,冒犯了。”说完,便服身告退。
卫析蹒跚迈步,眼球上裹满了血丝,已是强弩之末。
孟氏上前扶他,手刚碰上却又被他避开。
“李芝兰呢?”他闷着声道。
孟氏愣了下,眼里蓄出了泪:“这种时候,你还关心她!”
卫析冷笑了声,目光阴沉地拽住她的袖口,咬着牙道:“蠢货。”
“她若被罚,定会将这些年的事全部吐露出来,你我安能躲过?下手之人就是捏准了关窍,等着看你我相互攀咬,你竟还在吃些没由头的醋!”
孟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垂着脑袋闷声道:“人被关起来了,父亲下的令。”
卫析皱起眉,默了会看她道:“昨夜我本在殿内饮酒,只一晃神便到了殿内,恐怕是被人下了药。”
“而这下药之人知晓我与李氏的关系,定是府内人,还有陛下不会无端到那偏殿,也是由人引过去的。”
孟氏拧眉想了会,忽而道:“入偏殿是皇后提出的,府里这几日入宫只有叶宛妙。”
卫析沉沉吐了口浊气,微眯着眼,像是盘在树枝上的阴冷毒蛇:“那便是了,我本当她一心扑在二弟和温良玉身上,没想到竟将心思分到二房身上了。”
顿了顿,他道:“你派人将叶宛妙私下见皇后的事传到父亲那。”
孟氏被他一斥,哪敢再乱说什么,只将心中疙瘩按下,垂眸应了声。
年宴后的第二天,卫府出了一桩震惊京城的丑闻——寡嫂竟与自家二弟在宫里苟合,还被陛下撞见了。
卫家虽是武将出身,可也在京为官多年,家风严谨,治下颇严,断没出过这档子污遭事,现下京中都在议论,流言到处都是。
一早卫清音哭了好几通,嚷着自己许不成好人家了。
卫侯宿醉醒后,知晓这事生生地气昏了,大夫扎过针后才能勉强睁眼,此番自是不会轻易饶过李氏和卫析。
可派去提人的小厮却带回了个旁的消息。
卫侯半靠在榻上,脸色灰白,气得捶床道:“正当我是死了吗!一个两个全往宫里跑,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掉的!”说着,一时气喘不上来,捂胸重重地咳着。
侯夫人刚巧进来,见状忙不迭上前为他顺气:“怎地咳成这样?快喝些润润嗓子。”她端起瓷碗想要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