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族人?”
闻言,单锦大概将眼下这事猜出了个始末,看来单孟是打算用着一箱子“罪证”,来保取自家氏族平安。搜索: 拉小书网 laxsw.com 本文免费阅读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暗想:“平日里总一副将眼睛放头顶的模样,今日还不是得乖乖为家族做事。”
想到此,单锦捻着胡须笑了一声,叹道:“这孩子……哎,犬子真是承蒙女将军照顾,他行事向来莽撞,可没冲撞到将军吧?”
丛伏瞧这单锦一副眯眼衰相,还没张嘴,忽听单孟出声道:“不是。”
闻此,众人皆是一怔。
单孟平静地开口,“我先前与叶大人诺下的条件,并非是族人。”
“你说什么?!”单锦不可置信道:“你……”
“单氏强占良田,坐犯赃计钱四千三百贯。”单孟神色不变,好像是在讲旁人的事,“将军按律行法便可。”
“哦?”丛伏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呢?”
单孟躬了身子,俯身道:“臣在行完叶大人诺定之事后,自来领罚。”
“你!”单锦眸前隐隐发黑,“你这,你这不孝子!我真是造了三辈子孽才……你难道不想想你小娘?!你小娘还——”
话音未落,忽听车马嘶鸣,管家愕然回首,见自家车马挤着街巷飞驰而过——原是那单家大公子见情势不对,想要催马强行闯门。
“别……”单锦追出两步,却听那城门口“轰隆”一声响。
“咦,来了?”峡风挑了挑眉,朝着北侧城口张望,颇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够准时的嘛。”
城北门侧开,单家车马的马匹被一断了腿,马车直直侧翻着摔了出去。
第一面纯黑的谷东战旗出现在城内众人的视野内,随后是寒光森森的霸王长枪。
——一直候在如意陉的谷东边军终于现身。
*
李意骏年少时武功不错,却在永淳三年逃避着长刀,一身好骨肉尽成了花架子。
此刻他仰倒在雪地里,手指颤抖,想起舅舅送往他手上的第一条人命。
那人是从小便侍奉在他身边的宁安。不过是因着李意骏偷跑去马场时带了他,夜里长着便将长刀递到了他手上。
哪里有碎骨头,如何用巧劲……
都是张喆手把手教着他做的。
而如今他躺倒在雪地里,从颈边烫血里感察出一丝解脱,忽地想,“那匹黄彪被我拘了大半生,如今也不知它跑出去了没有。”
叶帘堂的手受着伤,行起事来却并不拖沓。
碎玉轻斜,只闻一声闷响,以及李意骏低低念出的那一声,“谢了”。
随后,针尖血雨,扎出一地牡丹痕。
叶帘堂松了劲,仰头去看漫天雪。
良久,李意卿走到她身边,轻手将碎玉从她腕上解下,替她握住了,慢慢说:“瑞雪丰年。天下良田丰收有望,明年可以不用再死人了。”
大雪飘进眼睫里,叶帘堂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第200章 握住剑,冕定天下。
谷东边军的铁蹄从北城踏入阆京, 自那轰隆声过后,李氏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单孟从北城城门回过身,他听见那马车侧翻, 却只是垂眸拢了拢衣袍, 抬脚朝着南府军驻在兴安门外的营地走去, 没有回头。
潮湿的军帐内, 刘臻被绑了双臂,靠在营地的烂席子边儿。他听见步履的动静, 抬眼时瞧见单孟的身影,赶忙哑声喊:“单……咳,单孟!我在这!”
闻声, 单孟脚步一顿,看见了狼狈的刘臻。
“阆京形势如何了?”刘臻双臂双脚都被麻绳束稻一般捆了, 叫苦不迭, “也是,如今你能全须全尾地过来,那定然是叶氏输了,实在大快人心!来来,你快给我把这粗绳解开!勒死我了!”
单孟走近,将随身的包袱搁下。
“叶帘堂不做人, 她手底下的南府军也尽是群疯狗!”刘臻龇牙咧嘴地挣着胳膊,“绑人真是怎么折磨怎么来, 就这么一捆,别了我三根筋!”
单孟蹲在他身前,没有言语。
“你怎么了?”刘臻皱眉, “给我解绑啊?”
单孟瞧着他这一副摸不着头脑却又颐指气使的模样,忽地嗤出声来, 一字一顿道:“蠢货。”
刘臻猛地怔住,不可置信道:“你……”
“我说你,蠢货。”单孟只觉胸口淤堵着的那口陈年怨气松快了许多,让他能尝到新鲜的气息,“叶帘堂上万精兵,你到底凭何觉得,李氏能翻身?”
刘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