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没有证据,自是不能随意怀疑刘备投敌。
可张与、陈到等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闹事,也让他极为不满。
因此,见张邈出言呵斥,袁绍便冷着脸,作壁上观。
心知袁绍这是有意纵容,刘备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他叫回陈到,径自对上了袁绍:
“袁盟主,你是何意?”
袁绍其实也不想跟刘备结仇。
毕竟刘备是汉室宗亲,手下还有不少悍将,留着也是柄利刃。
可是刘备确实一而再下他的颜面,且如今又立场不明,不问清楚恐有大患。
袁绍沉思片刻,还是出言道:
“你麾下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你明知吕布将到前线,为何不将关云长叫来出战?”
刘备眼中失望之色更甚,对张与一点头。
“云长此时不在大营。
且子满武艺不凡,不在云长之下,如今也己是备帐下先锋,并非一般军士。”刘备淡淡解释。
接收到刘备眼神暗示,张与清楚刘备终于下定决心了。
这下,张与彻底没了顾忌,只听他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你叫关将军来他就得来?你是关将军什么人?而且子满哪里没有尽全力?跟天下第一打平还不成吗?要是打仗只准赢不准输,谁给你打仗?”
这话落下,公孙瓒当即拍桌叫好:
“就是,你们当谁都有本事跟吕布打成平手?既然不服,何不出场斗将一比高下?”
孔融、刘岱等人纷纷点头,看样子颇为认可公孙瓒此言。
见跟自己不对付的张与又来挑事儿,袁绍也来了脾气,大声问责:
“还有你,沙场斗将你跑上去干什么?若不是你出言刺激,那吕布也不至于暴怒,本盟主还没问你扰乱军心之罪,你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赵宠闻言,又来了底气:
“就是,暴怒的吕布典韦最后不也打跑了?还不能证明先前是手下留情,如此行径,乃是对盟主不忠!若是我力大无穷,一定竭尽全力效忠盟主,虽死不悔!”
“眼瞎就去看大夫!”张与心头火起,张嘴就骂:“不是我扰乱吕布心神,他能这么轻易就退兵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这盟主是怎么当上的?”
而后,张与又对着赵宠指桑骂槐:
“赵牛马,国祚尚属汉,天子还姓刘,怎么?你的忠心竟然不是对天子,而是对袁盟主吗?
不敢上战场,只敢在这里狗叫?一条断脊之犬竟还在这里狺狺狂吠?真是可笑!”
袁绍也暗暗瞪了眼说话没点分寸的赵宠。
不等赵宠反应过来,张与又道:
“叔至,子满,既然赵牛马有心想效死,那你们就让他死,他若是不愿死,那你们就帮他死!”
反正主公都要单独引兵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袁绍不能打,这个挑事的小人还是可以教训教训的!
刘备瞬间猜出张与的言下之意,但也没阻拦。
只见陈到一指赵宠,对着典韦大喊一声:
“打他!”
典韦还有点懵,但下意识闻声而动,将手里的大戟扔向了赵宠。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赵宠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惨叫出声:
“啊!!!”
“你!你这是杀人灭口!你眼中还有军法吗?!”张邈大怒,拍桌而起,边怒骂,边让人去请医师。
袁绍也大怒:“刘玄德你究竟意欲何为?!”
刘备不慌不忙,冷冷的看了一眼袁绍,随后对众人道:
“备此来报国,一片忠心却被袁盟主屡屡猜忌,如此联盟,不入也罢!”
孔融连忙上前,想拉刘备,却听刘备又道:
“但在备还有一言,不得不说。
备身为汉室后裔,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子满亦不是触犯军法,阵前通敌之人。
备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端看袁盟主自己!”
而后,刘备又对孔融等人抱拳一礼:
“即便备退出联盟,也会与诸公一起报效天子。”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带人走了。
“盟主,赵司马之事,你必须主持公道啊!”张邈不依不饶道。
闹了这么一出,袁绍身心俱疲,无视张邈的声音,也不管众人复杂难辨的神色,挥手让众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