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罢了。”陆昭昭抬起眼来，趁着烛火打量眼前这人，说出来的话却让林珉辰骤然变了脸色。

监视四皇子一事，定然不是林珉辰的想法。

他明显也不是在帮皇帝做事，否则今日四皇子一事皇帝不会如此愧疚和诧异。

太后娘娘并非吕后慈禧，手也伸不到前朝之中，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在替某一个皇子做事。

“你胆子很大啊。”林珉辰轻笑一声，“谋害皇子性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昭昭轻轻笑了，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林小将军，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自寻死路的人吗？”

林珉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终于在她对面坐下：“说吧，你的计划。”

“四皇子今日在宫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丑，必定会加紧行动。”陆昭昭压低声音，“他到底想做什么，林小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珉辰眸色一沉：“你连这个都知道？”

“猜的。”她轻描淡写地说，“能让四皇子铤而走险设计我，无非是为了拉拢我父亲。而能让一个皇子如此急功近利的，除了权势——还能有什么？”

林珉辰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抬眸：“你想借刀杀人？”

“不。”陆昭昭摇头，“我想让他自取灭亡。”

林珉辰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陆小姐，有些话，说出口就是祸。”

“祸？”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四皇子设计陷害我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他这是祸？”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珉辰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今日在御书房，究竟与陛下说了什么？”

陆昭昭唇角微扬：“将军不是路过吗？怎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陆昭昭，”他声音压低，带着警告，“你可知算计皇室，无异于将命悬在裤腰上？”

“我自然知道，你今日特意‘路过’我院子，不也是为了合作么？”她收敛笑意，正色道，“我只是告诉陛下，四皇子设计陷害我，而我侥幸逃脱。至于其他的——陛下自有判断。”

林珉辰听到她这话，也不装了：“陛下就信了？”

“为何不信？”陆昭昭反问，"四皇子素来荒唐，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既然陛下已经不信任他了，就索性将父子二人的矛盾彻底激化出来。”说到这里，她眸子微眯，轻笑一声。

“正月十五，皇家狩猎。”林珉辰猜到她的想法，给出了这么个时间，“届时陛下的几个孩子，还有亲近的臣子们都会参加。”

陆昭昭垂下眸子，略一思索便有了计划，轻声对着他说了后脸上浮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如何？”

林珉辰“腾”地站起来，再次刷新了对这女人的印象，表情复杂地问：“你、你从前是哪条道上的？怎有如此悍匪之风？”

“啧，少废话，”说这种话陆昭昭就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干不干？”

“……”林珉辰沉吟半晌，一咬牙，“干！”

俩人略一商量，并未仔细说细节，但眼见着月亮高悬，林珉辰再留有些不好，于是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

“芸香，送客。”陆昭昭并未起身，只喊了一声站在门外的芸香。

芸香推门进来就听这俊俏郎君一脸正经，嘴上说的却是：“详细的计划，后日你进宫时详谈，我会在你马车上等你。”

陆昭昭受现代思想没有多想，芸香却先急了，眼睛一瞪，话比脑子先转：“登徒子！”

林珉辰表情怪异，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突然又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在陆昭昭的闺房中，长长叹了口气，几乎是逃窜出去。

“小姐，他——”芸香气不过，一脸愤愤地转头还想继续骂。

“芸香啊，睡吧，睡吧。”陆昭昭似乎才回过神自己是在古代，想起林珉辰走时通红的耳尖，尬笑两声，打算将自己“夜会外男”这事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芸香嘀咕：“小姐，这男人虽然俊俏，但半夜爬小娘子后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当初被丫鬟诬陷偷窃胭脂盒一事，芸香被人堵在了外围，看不分明里头帮陆昭昭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认出林珉辰来，说这话也全然是为了陆昭昭的幸福着想。

妈呀——

陆昭昭一阵儿头疼，今日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也懒得再开口解释，只能捂着额头，装困：“睡觉，睡觉。”

——

次日清晨，陆昭昭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