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东也不是李骁亲哥,也不是李骁家亲戚。
他人不错,老二老三也很讨人喜欢。
要是有机会,李骁会帮他留意适合的工作岗位,也愿意拉他们家一把。
可要特意去做些什么,李骁也不愿意。
这或许是因为他多了后世人灵魂中的权衡利弊。
元宵看李骁的反应,就知道他的态度了。
她也不继续打扰李骁,只说会帮他听着点消息,然后就出了门。
李骁在资料室自己出题出卷子,另一边刚刚他跟元宵讨论的刘钢,刚从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
他垂头丧气的走到厂院内,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不远处炼钢车间的大烟囱仿佛直入云霄,车间里轰鸣的机器声响,让刘钢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厌恶这个地方,但却又离不开这个地方。
刚刚书记说,他处理不好家庭关系,影响到了工作。
所以调他去后勤杂务打杂两个月,工资也降了十块。
干的活就跟学徒和合同工一样,清理烟囱,打扫铁屑,做些简单的搬搬抗抗的活儿。′s′y?w?b+o~o!k..,c,o*m_
如果这两个月他还是处理不好家庭问题,再闹到厂里,那么他刘钢就可以走人了。
这已经是看在刘钢从他爸那一辈儿就在厂里做贡献的份上,没有直接开除他。
可机会有一有二也不会有三,人走茶凉,刘钢他爸的人情在过去几次也早就用干净了,哪还再有脸来要求厂里宽松处理。
刘钢从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
他明天开始,就沦为厂里打杂的了,跟那些组织上安排进厂劳动的成分不好的人干一样的活。
家里,冯桂兰正跟院里邻居在唠嗑。
闹了几通,刘钢他妈是不敢折腾她了,巴不得跟这个儿媳老死不相往来。
冯桂兰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精神却好的很。
被厂里领导谈话了又怎么样,公安来了她也不怕,她可是挨揍的那个。
街道妇联的主任都说了,刘钢打人就是不对的。
这会儿,冯桂兰就跟大院里一户同样男人在钢厂上班的媳妇说话。
那媳妇也是个爱八卦的,冯桂兰乐意跟她说,她也乐意听,回头自家男人再把厂里事讲给她听,两头吃瓜。
正唠着呢,冯桂兰看到刘钢拉着个脸回来了。\x·q?i+s,h¢e*n¢.?c_o′m¢
于是也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皮,拎着小凳子回家。
进了屋的刘钢想喝口水,一拎新买的暖瓶,里面是空的。
见冯桂兰在身后跟着进了门,刘钢说道:“在家里也不知道烧点水。”
“这大热的天,喝什么热水?矫情,那凉水管够你喝。”
刘钢闷头进厨房去舀凉水喝,发现早上中午吃完的碗筷都没洗,再看看这厨房的地,什么烂菜叶子都干巴在上面。
这心里是越来越堵得慌,喝凉水都冲不开。
刘钢转头进了屋,想换件干净衣裳,结果又发现他的衣裳都跟抹布似的,拉出来全是褶子。
一屁股坐在床边,刘钢看了眼堆满了杂物的缝纫机。
脑海里,又浮现出曾经跟大凤在一起的日子。
耳边似乎也浮现出大凤踩着缝纫机给他跟孩子做新衣裳的声音。
那时候家里从来都是干净的,不管啥时候回来,只要大凤在家,家里就有热饭热水。
冯桂兰进了屋,瞥了眼刘钢:“铁锁呢?你回来这么早咋不把儿子接回来?”
刘钢默不作声,冯桂兰见状,冷笑一声:“到底不是亲爹,就是不上心。”
亲爹?刘钢又想起了大毛,那才是他亲儿子啊。
“今天厂里领导跟我谈了,把我调去打扫卫生了,你要是还去厂里闹,我这工作就得没了。”
冯桂兰一愣,站在那寻思了一会儿。
她可不想刘钢没了工作,那样的话她们娘俩吃啥喝啥?
“那你工资呢?”
“你还惦记工资?”
冯桂兰瞪大了眼睛:“咋,还扣你工资了?扣了多少?”
“少十块。”刘钢心里想着,这回想给自己爹妈一半也给不成了,要不然真得喝西北风。
冯桂兰想骂上几句,可又一想这会儿